夫人自打嫁給馬益轍之後也沒過上好日子,雖然,他是個秀才,家境擺在那,窮的叮當響,還仰賴婆家接濟,這般窮困了數十年,馬益轍在家中那是連個高聲說話的份都沒有。他亦沒臉高聲說話呀!
念在夫人與他同甘共苦這數十年,他最終考了舉人,中了進士,做了七品芝麻官,仍不敢在夫人麵前作威作福,總是低聲下氣,習以為常了。
行至半道,又一衙役來報:“啟稟大人,大事不好......”
摸不著頭腦,馬益轍瞧見著衙役就惱起來。“什麼大事不好,混賬東西,話也說不清楚?”
那衙役趕緊道:“大人,那......那關在監牢裏的甘道長不見了。”
“不......不見了?好端端的人就不見了?”馬益轍嘴上說話,心裏嘀咕,此甘坤道出神入化,真不是俗人,她對他的過往了如指掌,且連監牢都關不住她,到底何方神聖?
衙役不敢多話了,隻垂首待命。
馬益轍一跺腳。“走,去牢裏瞧瞧去。”
方才稟報夫人摔著的衙役卻一臉茫然。“夫人那邊如何交代?”
斟酌一番,馬益轍便道:“速去回稟夫人,說大人我去城外幹事去了。”
自不用說,馬益轍心中狐疑,這甘坤道若真有本事可不得了。他急不可耐要去監牢之中瞧個究竟。
獄卒還是那個獄卒,他已候在獄中多時,不敢擅離半步,垂喪的低著頭,就等知縣大人的厲斥。
“人呢?”果不其然,馬益轍入了監牢之後便大發雷霆。“蠢材,大活人你都沒看住?”
那獄卒顫巍巍道:“大......大人,甘道長活神仙,小人看不住啊!”
“看不住?莫非是你私自放了她?”
獄卒趕緊擺手,辯解道:“沒有大人的口諭,給小的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放呀!小的一直盯著,可甘道長法力無邊,小的真不知她如何離開監牢的,更不知她去了哪兒。”
馬益轍“哦”了一聲,立時思忖,而後點點首,大抵剖斷了她的去向,厲目對身旁的衙役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去龍山娘娘廟,倒要瞧瞧她還能去哪?”
不想,獄卒又接話。“大人,甘道長是道姑,不是和尚!”
“滾你個球,蠢材,那妖婦定然有什麼惑人的本領,否則,她自個不去做神仙,何苦來哉留在世間受那份清苦?還是村人口中的什麼活神仙,你們簡直都是蠢材,笨蛋!”馬益轍怒斥之後,一揚手,示意衙役們隨他去......
龍山娘娘廟,這兒依然香火鼎盛,尤以女人家居多,她們多是來此祈福,或是求子、或是求姻緣、也或是祈求平安等等,反正,甘道長之仙名已深入村人之心。縱然,娘娘廟吊死了一婦人,甘坤道被縣衙差人拿去,最終,信眾還是趕來焚香祈願。
“走開,走開!”幾個凶神惡煞的差人驅散人群,後頭跟上的是本縣知縣大人---馬益轍。他命衙役們選了幾匹快馬,一路兼程而來。
驅散阻路的村人,馬益轍疾步直奔廟堂。穿過廟堂,去了娘娘廟後院,最東頭一間便是甘道長的靜室,而他不由道姑們的勸阻依然推開了門,擅自闖入。
方才,兩名年輕道姑已清楚告知,甘道長不在娘娘廟,馬益轍不肯理會,這才貿然闖進甘道長的靜室卻一無所獲。
雙目四處掃視,揮揮手,示意衙役們也趕緊尋找靜室內可有機關。“你們都進來,隨本官一道找出此室的機關所在。”
四名衙役立在室外,他們知道擅闖道長的靜室實為大不敬,奈何馬知縣口諭,他們左右為難。個個你瞧我,我瞧你的。
馬益轍又是吩咐道:“還不速速進來尋找,量她再大的本事,一時半會也料想不到本官會如此迅疾趕來。你們別耽誤了大事,否則休怪本官對爾等不客氣了。”
衙役們個個麵上呈現難色,又不得不聽從吩咐,你指我,我指你,都勸彼此先進入靜室。
掃視了一番,馬益轍轉臉對著室外的四人,一道凶光瞧去,並未多說一個字,隻“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