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身材的外鄉人便隨在馬益轍身旁,由一名衙役騎馬帶上他,六人一路兼程再趕回縣城衙門。
......
變賣了些首飾,換來了些銀子,石頂富斷定兒子---石任意定能榜上有名,他要待好消息傳回,喜邀全村之人同賀他兒子高中舉人。
糕點、瓜子,家中備下了許多,還著早早就對酒肆說過,要請全村人好吃好喝個三天三夜。
而,石任意卻獨自留在自個屋中,他傻愣愣的,毫無期盼的心思。
父親---石頂富並不知曉兒子遭逢了什麼,他忙活著,也無心去多問。
然,石任意不會忘記,四日前,他被秦三錮束在鬆竹山的茅屋之中。因他不肯說出自個家住何處,那秦三便不再追問,而是一去便不再返了。
可恨自個被錮束的太緊,無法動彈,那秦三若久去不回,石任意還不要活活被棄而餓死?
話說天無絕人之路,正待石任意深陷艱危的時候,一陣淡雅馨香入了他的鼻息,不錯,幾回嗅到,他已經猜出來人,側躺床上的他轉過頭來,便瞧見貌美不輸年輕女子的活神仙---甘道長含笑而來,猶如從天而降。
她未多言,隻將錮束他的繩具卸去,而後去了院中落坐。
石任意從床上爬起,隨之。在院中,他才抱拳躬腰施禮:“虧得甘道長從天而來,搭救晚輩性命。”
“無需客氣,坐下說話吧!”
“不急,晚輩去沏茶。”石任意怎會慢待甘道長呢!
須臾,甘坤道自個啟口。“石公子,你不是說要搭救貧道出獄嗎?怎麼,自個都要旁人搭救了?”
石任意灰頭土臉,也不好意思應話。
其實,甘坤道打諢而已,說罷掩口一笑,她接著又道:“石秀才,你被人捆了幾日了?”
“回前輩,晚輩已被捆了三日!”
“啊!三日?還沒餓死?”又是掩口一笑。“別說石秀才身子硬實,若是那些弱不禁風的瘦弱之人恐怕已餓死了喲!”“石秀才,貧道問你,是誰捆了你,與你什麼冤仇?”
石任意想了想,索性一一道來,還著他猜測此秦三或許是因何重越的緣故而來椒城,一時難以說清其中關竅,因他不會忘記,無情簫人曾言何重越與他---石任意交集乃有心害他。
隱隱約約,他也聽了些有關父親的風言風語,再傻也大抵猜到或許何重越與父親有甚怨恨,一時他不知道而已。何況,石任意並非傻子,
無法解開謎團,在人人稱之為活神仙的甘坤道麵前又何必再隱瞞什麼?
待石任意說完,甘坤道甩了甩拂塵。“人心莫測!”
“是啊!道長說的極是,晚輩不知該如何去問,更不知該問誰?”
“何必要問呢?問明了又如何?”她雙眸稍稍移動,側瞧著他。“明日放榜了,石秀才可知你高中了沒有?”
他卻搖搖頭,滿臉無精打采。“中了又怎樣,不中又能如何?”
“好!天機不可泄露,貧道就不說了,你歸家去吧!貧道要在你這兒逗留些時日,希望你勿讓旁人來此。”
“成,道長放心,晚輩這就歸家去備些吃食來。”
“多謝!石秀才有心了。”甘坤道雙眸又次打量這位年輕才俊,一絲不明的柔光掃過,瞬間她閉上了雙眸。
思緒回還,石任意起身,立在窗牖旁,極目望去遠處,平川沃野,心中搖蕩不能平靜:於瑤素、甘坤道、於瑤素、甘坤道還著黃宗吉、何重越......自個到底在想些什麼?
一程忙活,似乎兒子已是舉人了,石頂富在家中轉來轉去,一刻也無法落座。他委派一識得兩個字的村人前去省城,到底要親眼所見兒子---石任意榜上有名才好。而後他才能大張旗鼓為石任意慶賀。此時,他正等那村人歸來報喜。
終於,識得兩個字的村人歸來了。
石頂富急切不已,上前就迎接。“來來來!”拉著村人入了堂屋,眼神掃了掃,似乎村人並無喜色。
不過,石頂富可顧不了那許多,他堅信兒子榜上有名,他仍舊含笑拉著村人落座,才啟口。“我兒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