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善惡誰來定(上)(1 / 3)

獨自廂房,他未寐下,而是打坐悟道。是啊!他---石任意有心參悟。想來,自個對為官並不津津,在“鬆竹山”茅屋之中就已幾分求商之想。

同黃宗吉常常辯論生死之道,與何重越共議行商之法。現如今,黃宗吉不知去向,何重越生死未卜。

想起何重越,石任意立即張開雙目,他莫名有些後怕,無情簫人曾言那何重越有心害他---石任意,此中緣故石任意並不知曉,但他並非真傻,略作剖斷,應是那何重越與其父親---石頂富或許有甚不快的過往。

父親行商,四處走動。而何重越在江湖漂泊,難保二人沒有交集。

曾有耳聞,父親在外名聲可不好。所謂行商也許就是作奸犯科。

他不願多想,也不甘心父親就是這般的為人。

秋夜寒涼,裹著被子,他再閉眼,而他所修的道並非道家的道法,乃是想著從虛無縹緲之間悟出自個的道來。

道家所求乃是長生不老,而石任意並不在乎生死,他在乎的是生死可值當。人活一世,總該不枉世間一趟,多少都要留下些令後人記住的東西。故此,石任意要悟的便是這個“道!”

心中所念,行有所果。不為權勢折腰,不為錢財而無良。活在世上,頂天立地,自在修行。

甘坤道所悟的道是仙道,而石任意卻要將所悟的道留在心中,潑墨於紙上。雖然,他尚未起筆。

真要放下世間種種嗎?年歲輕輕,總有人在他耳旁說道,他也捫心自問,舍得不去計較否?

父親到底有沒有殺死楊伯?他真的累了,好生睡下吧!明日再去過問。

翌日天明,石任意起身,一番盥洗,而後就去庖屋,那兒,姨母已備好早膳。

“姨父一早就出門了?”

瞧見任意趕來,且還記掛他的姨父,繡娘慈藹一笑。“嗯!這幾日,一早擔出去就賣完了,一會興許就會歸來,再去一趟。”

“姨父如此,令人欣慰。姨母,孩兒我也有心行商,不如......不如......”

“不成,好孩兒,姨母可不許你走街串巷幹那些個粗笨的活計。”繡娘麵色堅定。

然,此番,石任意秋闈落榜,做姨母的也替他憂愁,隻是,任意口口聲聲言明不在乎為官,既然落榜也就罷了。隻不過,行商也要看行甚麼商,可不許他成了走街串巷的販夫,總得幹件像樣的買賣才成。

自個乃讀書人,滿腹儒學,按說為官才是出路,偏生自個已無心,而況,此回名落孫山。

他亦知姨母的好意,總之年歲輕輕,擔著個擔子四方露麵豈不要人笑話了去?不能學姨父賣豆腐,那自個能幹些甚麼呢?

何重越曾與他一道商酌采買馬匹,但無情簫人已明白告知,何重越有心害他---石任意。此樁買賣便無下文。

“用早膳吧!切莫急著想那掙錢的心思,你好好想明白了再下決心不遲。若你有意,日後姨母和你姨父都會助你。”瞧見石任意呆愣愣站在一旁雙眸無神,繡娘猜到他為往後的生計在擔憂。

頷首,石任意落座,端起碗來,拿起筷子,正打算吃下的當口家中大門傳來啟開的聲響,是劉大擔著擔子歸來了。

繡娘已瞧見,立時麵上含笑。“瞧瞧,你姨父越發長本事了,這麼會功夫就賣完了。”說話間,繡娘已朝劉大迎去。

然,劉大放下擔子,卻是一臉愁容,兩籮各剩一半豆腐沒賣出,眸光掃了掃石任意,又對繡娘耳語了些,之後,二人都瞧向石任意。

舉動不尋常,石任意怎會瞧不出?

心下略作估量,他趕忙放下筷子。起身,不發一言,而劉大情知瞞不住,這便朝石任意緩步趕來。

麵露窘色,已可料到,這兩日煩憂的隻有他---石任意的父親石頂富了。

不知如何啟口,劉大一屁股就坐在桌旁的杌子上,拿起一根繡娘早間買來的油條就朝自個嘴裏送。

繡娘近至石任意身旁。她見劉大不忍心啟口,隻好自個來說。眸光還是那麼慈藹:“任意,你......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