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之中,馬益轍書房裏,吊死娘娘廟後山的婦人丈夫正站立一旁。他被帶回縣衙乃馬益轍刻意安排。
“姚六,你口口聲聲說你年事已高的老母乃你妻子私通外人給毒死的?”馬益轍歸來之後,已細細問過,今日,他若有所思便再喚來吊死娘娘廟後山婦人的丈夫---姚六問些話。
“在大人麵前,小的豈敢說假話?周氏毫無廉恥,與人私通,又怕小人知道,她本意要毒死小人,怎奈偏偏毒死了小人老母。”
“你說他們二人跑來椒城就是避禍?”
“她怕小人歸家發見老母被毒死而報官,故一路潛逃。”
“為何要吊死娘娘廟後山?姚六,你說她會不會畏罪自盡?”
“小人已說過,周氏或許並非自盡,而是有人害死了她!”
馬益轍陷入沉思,一時未問話。
說起婦人---周氏,她在娘娘廟後山吊死,依馬益轍的剖斷,極有可能是畏罪自盡,但姚六卻懷疑有人害死了周氏。
馬益轍還記得,命案發生之後,他亦去過龍山,仵作已驗過屍身,未察覺絲毫不妥,周氏係自盡而亡。
思緒往前,在公堂之上,假冒婦人家眷的那人與甘坤道可是一番爭辯,而甘坤道曆數那人的種種不堪,還著提及婦人的過錯。
對了,婦人在杭州靈隱寺做過什麼?是甘坤道在公堂之上怒斥假冒婦人家眷的話。
案件多有疑點,馬益轍不免心中煩亂,揮揮手,示意那姚六暫且回避,他要好生剖析其中還有什麼關聯。
姚六看出馬知縣的煩憂,故此他便補上一句。“大人,請速速抓回那無賴呂生福,他才是此案的關鍵所在,定然知曉其中內情。”
馬益轍無精打采的模樣道:“已畫像,派人去抓了,量他三頭六臂也難逃法網,遲早會抓來衙門的。”
姚六不再多言,便退下。
無論如何,馬益轍雖然覺著甘坤道故弄玄虛,但他對她在公堂之上的話還是記憶猶新,因甘坤道曾言婦人之死乃是注定,決計不肯施法令婦人起死回生。而提及婦人隻說在杭州靈隱寺做了些什麼,可惜,甘坤道已不在監牢之中,否則,一番詢問,或許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隻是那婦人在杭州靈隱寺到底做過什麼?此線索非同一般,需查明才成,而查明的關鍵便是呂生福和甘坤道。
因冥思卻無解,馬益轍呆呆坐在椅子上。他還需查找甘坤道的下落,這才是他所在意的,因著,她那四言古詩著實令馬益轍坐立不安。
當口,一衙役來報。“啟稟大人,夫人有請。”
天色已晚,馬益轍留在書房不去臥室,夫人興許是擔憂他累壞了身子,故而遣人來喚他。隻因,向時都是如此。
夫人召喚,那就去吧!方欲離開書房,衙役---羅光急忙趕來,見著馬益轍便稟報。“大人,劉大求見。”
這麼晚了,劉大又甚事呢?馬益轍猜不出,吩咐道:“就讓他來我書房吧!”
“是!”羅光退出。
馬益轍方歸去椅子上坐定,那劉大匆匆就入了書房。
“小民拜見大人!”
馬益轍又起身,佯裝客氣。“不必多禮,還請坐下說話。”
劉大便坐下,心急火燎,麵色顯出焦急。“大人,此回可就全憑大人幫襯了。”四處張望,夜深人靜,估摸著下人們都該去睡下了,隻有一個門外衙役侍奉、護衛著馬益轍。從褡褳之中取出一物。“大人請笑納!”
“這是?”馬益轍不明就裏,他當然需問個明白。“劉大,你該不是又犯了命案吧?”手中金光閃閃的兩錠金元寶,馬益轍雖然受下,但也要明白所謂何事。
劉大“唉!”了一聲歎息。“並非是小人,而是......而是小人的姨侄父親。”
馬益轍故作鎮定,想來自個椒城知縣,生殺大權都在他手中,什麼人犯了案子隻需他假以轉圜,皆如同兒戲般容易。
“你實話說來,到底為甚事?”
既然馬益轍都這般說辭了,料定他已應承下來,劉大便實情告知:原來,壩沿村一村人狀告村中鄉紳---石頂富與一馬夫爭執,竟然動起手來,還打死了人家。也即是昨日衙門才審問的命案。
不過,村人狀告的石頂富打死人不錯,可惜,那楊伯的屍身卻不知去向。村人唯獨瞧見石頂富打死了人,而屍身藏在何處他則沒親眼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