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你堂堂知縣大人,怎好向我這個江湖騙子賠不是呢?豈不要讓天下人笑話了去?”
心知她這會氣未順。馬益轍風風雨雨,未得誌之前,受盡冷嘲熱諷,今個言語受辱權當沒聽見。
“哎呀!甘道長怎麼還不明白,我馬益轍說你是江湖騙子,隻因那時也沒法子,那些個刁民整日跑來縣衙告狀,我怎好不逢場作戲?甘道長,您別往心裏去,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來日方長,你隻管瞧著,我馬益轍日後對你如何,若再敢半點怠慢,別說你著氣,於尚書也不會放過我呀!”
“好了,馬知縣沒甚事就請回吧!貧道數日裏才參悟了些道法玄機,正盼著能有大成,不想被人打擾。”
分明下了逐客令呢!馬益轍不會不知。
“也好!你我誤解源於那外鄉刁民---呂生福,待我歸去縣衙立刻就發榜追拿呂生福歸案,將她定為誣陷甘坤道的罪犯,關入大牢,以表誠意,甘道長這總成了吧!”
呂生福?甘坤道未語,但心中已猜到,馬益轍抓住了呂生福問出了她曾把了呂生福五百兩銀子的事實。爾虞我詐,世道本就如此!甘坤道再度閉上雙目。“福生無量天尊!”之後,杜口不言。
......
縣城,周紅繡家中,再往內屋而去,便是淚眼未幹的繡娘來來去去,她似失了魂的婦人,隻曉得流淚。而家中還有旁人,他們是郎中、劉大昔日的江湖兄弟,還有那無情簫人。
“官人,你可不能丟下我啊!”繡娘來至屋中又哭喊了起來。
無情簫人雙臂交叉,抱於胸前,無神得瞪著睡在床上的劉大。
隻因,數日前,劉大與無情簫人各自行事,不想劉大為了引開眾人,被人發見其的圖謀,故而,眾人圍攻之下,劉大不得分身,便被打傷,險些命喪當場。這會,發覺不妥的無情簫人趕來,但仍然晚了一步,雖說救下了劉大,奈何因劉大傷勢過重,已奄奄一息。
錢財未劫到,還傷了好兄弟,無情簫人在那緊要時刻並未丟下劉大不聞不問,寧願不要那銀子也要搭救傷重的好兄弟,可鑒無情簫人乃是重情重義的江湖人。
床上,劉大經那郎中施藥,暫時無性命之危,但極端虛弱,保不準還會丟了性命。
昔日劉大好兄弟們一旁好勸,繡娘才被勸去了別個廂房。
呆坐在椅子上,苦水隻能往肚子裏吞。繡娘自責不已,明知劉大為了什麼錢財而出遠門,但她一心隻想著幫襯石任意,卻無奈錢財卻全花在了石頂富的身上。
這會倒好,劉大就快命絕,為了一個早已不是姐夫的男人,為了一個心術不正的男人,自個的官人卻遭這份罪。
汗帨濕透,擰幹了再濕透,再擰幹,再濕透。繡娘心傷,自個苦命就算了,好不容易有個屬意的男子,跟了他,本想劉大因此改邪歸正,二人安逸度日,不要再受人間悲涼,自個也從此無欲無求,哪怕不能生育,二人相伴終老也值當。
孰料,石任意的出現,也帶來了石頂富這個令人無可奈何的男人,究竟為了石頂富這般出力到頭來可有甚用處?
石頂富殺沒殺人還不好定論,自個與劉大幾乎散盡家財卻隻為救出他,倘或,日後,石頂富真的殺人不眨眼,害了兩條性命,她這番相助不就成了幫凶了嗎?
越想越覺著委屈,繡娘恨自個,也恨石頂富,就連石任意也要責怪了才是。
然,繡娘悲愴不能自已的時候,石任意卻匆匆而來,他不過是放心不下姨母,怕她一人在家中諸事不便,他來此也好幫襯著幹些活計。反正,甘坤道的危機已解除,何重越不甘心,還在村中查找屍身,都數日了仍舊無果,石任意猜測父親或許真的冤枉,殷五娘與楊伯或是沒死,或是死於旁人之手,歸來姨母家待兩日,再回鬆竹山不遲。
怎麼姨母家的大門敞開著,院中還沒個人影。石任意在院中索性就喚了一嗓子“姨母,你在哪?任意回來了。”
劉大虛乏在床上,眾人皆哭喪著個臉不言不語,這會石任意一嗓子,大家都聽見了。
從一廂房出來一人,她便是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