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呆滯,她想恨他,怒目瞪他、怒言斥他,可她卻做不出來,瞧見乖順的任意,慈愛的心就軟了。“我兒,任意你......”
“姨母,怎地了?”石任意瞧見繡娘麵色異樣,且還清晰可見悲傷的模樣。
石任意快步近前,姨母的雙眼已哭腫、且猩紅,不知所措,一時說不出話來。
“任意,你......唉!”長歎一聲,繡娘一個轉身,那悲苦猶如山崩地裂,令她撕心裂肺,竟個再度嚎啕大哭了起來。
石任意警覺了起來,雖不知因故,料到其中定有甚不妥。“姨母,何故悲傷,您快告訴孩兒。”
繡娘悲不能言,隻顧著傷心欲絕,這時,一道人影飄然而至,若同鬼魅一般。不是旁人,他便是無情簫人。
石任意回首,瞧見無情簫人,他一個後撤,甚為驚悚。
“石公子,別來無恙!”
“你!”石任意連忙施禮,他記得無情簫人曾因他求情而饒了何重越一條性命,再見此人,石任意當然不可怠慢了人家。“拜見前輩。”
無情簫人打量著石任意,眸光閃現幾分和藹,而後頷首。
“前輩,您如何在此?您有甚事?”石任意連連追問。
無情簫人這才歎了口氣,言道:“為了你的姨父,老夫才在此。”
一個江湖殺手與自個姨父有交集?先不去猜度,搬來一把椅子,便客套說話。“前輩請坐。”
年輕後生知書達理,無情簫人也喜愛,而況,他知道,這個年輕人算得上是自己的恩人。落座,無情簫人輕言細語。“嫂夫人,劉兄尚存一息,我等設法保他性命,你切莫悲傷過度,傷了自個身子。”
“多謝黃大哥,若不是你,我家官人或許......或許已命喪荒野了。”繡娘又要掩麵而哭。
無情簫人再勸。“都怨我來遲一步,否則,也不會讓劉兄獨自力戰十數人,致以重傷。”
原來,姨父重傷了?不待二人再說些甚麼,石任意已迅疾跑出了門外,趕來姨母、姨父的房中。
眼前,劉大閉目休養,麵色慘白,唇角血腫,還有那未擦淨的血絲。
石任意雙膝跪地,淚已無法自製,潸然而下。
曾被石任意搭救過的劉大兄弟坐在輿車之上,上前就扶。“石公子,不要悲傷了,我大哥無性命之憂,你讓他好生歇息,我在此照看就好。”
“有勞前輩!”石任意含淚施禮。
“客氣作甚,劉大哥永遠都是我的劉大哥,我理該留下照看他。石公子,你就去陪陪你姨母吧!”
是啊!姨母悲傷不已,他焉能不問?一一與郎中及劉大另外兩位兄弟客氣兩句後,石任意回到繡娘這兒來。
甚少言辭的無情簫人此時正好言相勸繡娘,瞧見石任意歸來,他便淺淺含笑不語了。
“姨母,你實話告訴孩兒,姨父為何會這般傷重?”
繡娘真是有苦說不出,她想狠狠地斥責兩句石任意,但一瞧見他又於心不忍了。
“您說啊!姨父是不是又重操舊業,幹那些作奸犯科的勾當去了?”
聽來此言,無情簫人心中怒火登時被點燃。“無禮!石公子,你怎好這麼說話,你姨父一心為搭救你父親而重踏江湖,刀光劍影的求個玩命錢,你不說感激的話,怎能說你姨父是作奸犯科的呢?”
早該料到,姨父果然是為了錢財而出門的,他在外涉入險境不過是掙回些銀子好送去馬益轍那,暗中圖謀,盼著馬益轍早些放了他父親---石頂富出獄。
雙手握拳,奮力砸在門框之上。奈何,一讀書人,細皮嫩肉的,這一拳力道過大,手背傷到,皮已破裂,流出了血來。
錚錚男兒,這一幕無情簫人可是瞧在了眼中。
“意兒,你......”姨母心疼不已,已哭濕的汗帨就包起石任意的手背。
怨,仍然不會消散,可,一切與任意何幹?他們二人乃是心甘情願花費那銀子打點馬益轍搭救石頂富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