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石頂富長歎一聲。“與你無幹,都怨我......”
雙眸打量這對父子,兩人都似乎心事重重。不用猜,必定是因著石頂富無法被放出的緣故。
“表姨父不用多慮,孩兒自有辦法將您搭救出獄。”
年輕人說話暢快,不繞彎子,石頂富和石任意父子都被他的話驚著了,齊齊朝他看來。
葉珩見著這對父子聽知他所說的話而發愣的樣子便洋洋得意。“表姨父、表哥,你們隻管安心等待,不出十日,必定可成。”
“表弟,你......你真有法子?”石任意仍舊盼著父親安然出獄。
葉珩點首,在長輩和表哥麵前也不忌諱,雙手後負,一副能耐樣兒。“就憑我葉家在椒城的勢力,沒有辦不成的事。官府已追查這許久,仍然無線索,故而,可鑒表姨父是冤枉的,我葉家會替表姨夫出力,反倒去狀告那無端生事的村人,非得......非得讓他也入這監牢之中嚐嚐滋味。”
父親若是蒙冤,著實令人怨恨,嚴懲阮有肅並無不妥。況且,真凶興許就是他---阮有肅,所謂賊喊捉賊,阮有肅也不該逃脫了。
然,他近來心中卻隱隱感到不寧,何重越認定他---石任意的父親殺人,甘坤道對他父親入獄絲毫不肯過問。還著父親為人處事的異同,石任意已不好完全斷定父親就沒殺人。
正在石任意思忖之際,石頂富卻滿臉堆笑,抱拳就朝葉珩拱手。“好姨侄,你真是活菩薩,能救我出獄,表姨父我感激不盡。”
“都是親親戚戚的,還客氣什麼,葉珩在外頭也有些交集,巨賈、貴人,官家自有可用之人,馬知縣會給葉珩我幾分薄麵的。”
瞧來這公子說話的模樣,滿嘴大話,絕非石任意、黃宗吉,哪怕何重越之年輕男子的內斂為人,真不好說,他能否真的成事。權作有當無,試試也無妨。
石頂富仍堆笑在臉上。“年輕人就該像你這般有本事,善交集,會說話,不似你麵前這位表哥,過於木訥,既不能成事,也不會托人幹事,真真一呆子。”
聽來表姨父如此貶低石任意,那葉珩雖然心中得意,但臉上卻一副肅然的神色。“表姨父,此話不妥,表哥才華橫溢,他哪有閑時像孩兒這般四方遊曆,交集朋儕呢?表哥自有表哥的好,日後乃是為官的人,表姨父還會跟著享福呢!”
好會說話的嘴,石頂富情不自禁便隨之點首認同,是啊,自個的兒子乃是為官的料,日後飛黃騰達,他這個做父親的一定能跟著享福。
“他哪是做官的料,日後能行商,不至以餓死也就謝天謝地了。”說是這麼說,但石頂富在葉珩麵前卻說了反話。
葉珩聽之後哈哈大笑起來。“行商自然有行商的妙處,孩兒我行商在外,廣閱山水,厚交朋儕,享盡各處佳肴,錢財還能輕易掙回,置家備業,衣食無憂。表姨父,若表哥真的有心於此,孩兒願與表哥一道商議如何行商呢!”
“別別別......”石頂富急忙斷拒,搖起手來。“他也不是行商的料,不易考了秀才,日後還是做官算了。”
葉珩不知石任意已中了秀才,隻從麵相上覺著他溫文爾雅,該是個讀書人。若是秀才,日後便可指望做官,故而,他也不能小視了眼前的表哥。“果然表弟沒走眼,就覺著表哥相貌堂堂,必有為官之福。表弟就盼著日後表哥高官厚祿,別忘了表弟今日的好。”
與人交集當學會說話,石任意再傻也懂得,遂抱拳道:“表弟說哪的話,我與你一樣,也想著行商,貼補家用。”
這話說來實則令人不愛聽,什麼是“貼補家用?”他葉家又不是村人窮家,缺個三五兩銀子花!
葉珩不露聲色,卻又含笑道:“表哥真性情之人也!時時惦念著家,不似表弟我,一旦出門在外,不玩耍個盡興不會歸家的,故而,你表姨母常常毫無避諱,當著下人們的麵斥責表弟我,令表弟我好沒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