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兄,你怎地了,總是魂不守舍的?”何重越瞧見石任意呆呆的樣子便又道:“石兄,你現在是不是極想嚴懲此賊人?”
“那還用說,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恨不能親手殺了他。”
原來這位讀書人也有厲害的一麵,何重越聽之反倒笑了起來。“哈哈哈!......”“殺,說的好!不殺這樣的人,天底下還有無辜之人的活路嗎?”
石任意情知他話裏有話,自個父親無論做了什麼,自個身為人子,也不能坐視不理啊!
“好吧,既然你知道了,那還請賢弟告知愚兄,常生錢在哪?”
“石兄何不坐下慢慢吃上兩杯酒,一會你就要歸家了,你我相逢在人世之間,曾是那麼的要好,但終究抵不住世間的恩恩怨怨,若然,也該共謀做一番大事。”
兩人都是當今世間的俊才,可恨恩怨令二人心生嫌隙,何重越到底什麼心思,石任意無法全然斷定,他同何重越交集,也要暗地裏小心謹慎,說來真真悲哀呀!
依法落座,舉起酒杯,自個不善飲酒,因此少少吃下些,拿起筷子夾起菜。
說來,何重越雖然有心害他,但何重越若是不聞不問,那夜,石任意便會被兩賭徒給害死,哪還有今日?
“好賢弟,這杯酒我全吃下了,一會便歸家去,不瞞你說,我與家父一道方從大理尋我繼母歸來,年貨還未置辦,這便要歸去,待來年,你我再相逢,我請賢弟吃酒。”說罷,石任意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石任意雖不善飲酒,但他與何重越實屬相見恨晚卻又陷入恩怨的無奈,吃下了酒,他已起身,欲邁步。
“石兄,常生錢在金陵。”
“多謝賢弟。”石任意如此便邁步離開。
......
歸來家中,父親正同晉嬸子用午膳,而後便是石頂富相問。“意兒,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人了?午膳可用過?”
晉嬸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為石任意斟滿一杯酒,碗筷先前早就備好,等著公子歸來受用這一桌的珍饈美饌。
“孩兒在茅屋之中忙活了些時候,耽誤了歸家。孩兒已用過午膳。”
“為父問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人了?”
看來,父親已有猜疑,雖不好輕易猜出是誰,但也想從兒子口中問出。一程大理歸來,各自勞頓,本不想心中不快,說出自個同何重越在一處吃酒,料必父親要著怒,算了,等過完年,就替父親做些事,非得將那忘恩負義的小人---常生錢給找出來,送去官府治罪。
“父親,孩兒知道常生錢在哪了。”
“什麼?你......”聽來此話,石頂富當然大驚失色,他和殷五娘之間的苟且,還著殷五娘親口說出的秘辛,除此旁人未必能知道,而自個兒子從茅屋歸來就說出此話,難道是遇上什麼高人?或是那位活神仙?
“父親,您隻管好好吃兩杯,下晝歇息一會,晚上,孩兒再陪父親您吃兩杯,歡度新年。”
新年即將來臨,兒子這時的話令石頂富頗為不安,自個的醜事絕不能令兒子知道,自個做鬼都無妨,兒子卻是他石家的將來啊!
“嗯!兒啊!你怎會知道常生錢在哪的?”
“他就在金陵,待年後,父親若想找到這個害了繼母的歹人,孩兒願隨父親您一道去。”
在金陵,石頂富雙眉緊鎖,哪還有心思吃酒、用菜?雙眸之中好似有些濕潤,原來自個落淚了。為了孫桂花而落淚,相伴八年的夫妻,好賴也不舍得就此別過,或許今生都不能再見上一麵。而害了她的忘恩負義的小人---常生錢就在金陵,怕是還逍遙快活著,樂不肯歸來呢?
“石公子,多少吃些,陪陪你父親,老婆子我一會就要歸家去了,今兒大年三十,老婆子我也要同家人團聚,改明我再來服侍你們父子。”是晉嬸子突兀說話。
石任意聽見,點點頭,晉嬸子也有家人等著歸去團圓啊!
然,他石家大過年的便沒了女主人,哪怕日後自個父親再續弦,曆經這場變故,孫桂花這個看似潑辣的女人家,實則悲苦可憐的女人便再難從他們父子心底去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