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坤道溫和含笑。“去吧,路上小心。”
石任意點首。“無妨,愚弟我常入山路,也無甚好擔心的,等我歸來。”
“嗯!”她顯出女人家的溫順應話。
如此,石任意便朝去山路。而,山中確有一條小路,不消說定然是這兒的村人常打此行路的,他隻要順著小路向前,到底瞧瞧可有山泉,或是野果。
林中清幽,涼風拂麵,全身都舒爽了開來,石任意深嗅一口林中之氣,就好似在自個桑梓那“鬆竹山”一般,詩意於胸襟,當即便打算野吟於山林。
然,就在這當口,他的眸光已察覺不妥,原來,自個目光瞧見對麵的是一條似犬非犬的野物正盯著他。
不好,這可不是家犬,分明就是一條野狼。真是預料不到,自個會在外鄉山林之中遇上野狼,而野狼慣於群居,也即是說,自個今日恐怕要命喪野狼之口,且慘死到屍骨無存。
自個乃一讀書人,如何應對?他與甘坤道出門時是帶了防身的器物,可一把短劍如何對付野狼?
是啊!短劍,該取出來了。也無多思忖的必要,短劍就從袖中取出,拔了劍鞘,全身抖顫,他想法子也得逃過一劫,否則,自個的死就太過悲慘,也太過不值了。
那野狼瞧他的舉動已獠牙顯露,狼眼如鈴鐺,瞪得滴溜圓,隻見,那野狼卻並未著急朝他衝來,還在原地不動。
看來,野狼狡詐,也怕他的手中兵器會傷了它呀!
石任意不敢半點馬虎,連喘氣都好似停止,他已再無旁個雜念,隻一心想著如何保命。
後撤了一步,那野狼又齜牙咧嘴的更凶,石任意不敢再動。他擔心的是野狼會不會成群,若就這麼一隻,小心應付尚有一絲生機,否則今日自個必死無疑。
風越發有勁,吹來林葉沙沙作響。他驚怕的以為群狼四處圍堵了他,故而四處掃視,待斷定並無旁個野狼之後,心中也沒減持絲毫的膽怯。仍舊死死和野狼眸光對峙。
無法斷定野狼甚時就朝他衝來,若自個稍有不慎,一隻野狼也會活活將他咬死。
再撤一步,腳下便是斷了的枝杈“嘎吱”聲響,那野狼怕是受了驚嚇,頓時一個狂竄,已朝他衝了過來。
大事不好,吾命休矣!在石任意的心中已是如此的生死一線,看來,一會就要成為野狼的腹中之物了呀!
說時遲那時快,石任意越急越亂,竟個隻曉得轉身後跑,怎曉得自個聚精會神無法他顧之際,甘坤道跟了而來。
他雙眸圓睜,自個怎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野狼之口呢?又次轉身,短劍舉起就欲迎敵,無論自個生死,也要護著動了心的那個婦人。
短劍就在手中亂刺亂劃,恍惚之間,他的眸光一閃,隻見那野狼未再前衝,已伏地若犬般歪頭看著麵前兩人。
不會無緣無故就停下,狼的本性就是要吃人,它怎會甘心快到嘴的食物呢?
轉身,還在全身抖顫的他就瞧見了她雙眸如電,冷冷盯著野狼,而野狼真的就怕的伏地不敢動彈。
尋常婦人有甚本事連野狼都懼她?還說她不是活神仙,誰信呢?
甘坤道拍了拍石任意的右肩。“好了,別怕了,不過一隻狼而已,姐姐我小時候經常遇見狼,知道它們的習性,方才略施馭狼之術,這狼就不敢咬你我了。”
馭狼之術?真是笑話,石任意信她才怪!分明就是道術,偏生不承認。
石任意將那短劍插入鞘中,極力平複心緒,吸了吸鼻子,手袖就揩了揩額頭上的細汗,之後便道:“我去找水,去摘野果。”
甘坤道雙眸柔軟,含笑盯著他,再頷首。
果不出所望,這年輕人厚道天性,危急關頭,他不顧自個性命都要護著她。
心若春水幽幽晃晃,麵若彩霞彤彤紅紅。望著他步伐不穩,故意繞開野狼的狼狽模樣,甘坤道忍不住在他背後“噗嗤”一笑。
此時,隻見那野狼似乎真的懼怕甘坤道,瞧著她朝它行來,萎縮的爬起就後跑,一溜煙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