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石頂富殺人,卻將屍身埋藏在人家的家門前,這般惡毒的念頭都能想出來,難怪衙門怎地都找不到屍身。不過,自有年輕才俊---何重越出麵,他暗中為死者丈夫出謀劃策,總算將殷五娘和楊伯的骸骨都尋到了,如今也送去了衙門。
聽從方教諭的發落,村人朱壇---殷五娘的夫君、楊伯的家眷都各自將被害的家人骸骨領回,用了縣裏把的銀子好好安葬。
無論石頂富如何狡辯,公堂之上,方教諭厲眸冷看石頂富,容不得他多話,先將殺人的罪名定在石頂富的身上,除非他還能找出脫罪的證據。
何重越得知方教諭的為人,心中好賴也寬慰了許多,他再贈給朱壇和楊伯家眷各自二百兩銀子,好生安家,自個則趕來鬆竹山茅屋這兒,對著牌位,是父親的牌位,何重越便跪拜了起來。
“父親,孩兒恐怕無法親手殺死石頂富為您報仇了,孩兒實在不孝。父親,您在天有靈,保佑方教諭派去的衙役們將石頂富殺死的鄭杏娘的屍身給早日尋出,那般,石頂富離死也不遠了。”
正當何重越悲傷哀悼亡父的時候,一人已悄然趕來。他不是旁人,正是---無情簫人。
一股殺氣在院落之中生就,何重越乃是行走江湖之人,隱約已感知一份氣息流動,不過,他今個要麵對黃千安,若無取勝把握,就隻能死在這兒。
何止是氣息流動,簫聲響起,是那麼毛骨悚然的讓人心驚膽戰。自是知道的,無情簫人的簫聲一旦響起,必會殺人,而此處隻有何重越在此,他自知同無情簫人再度交手,仍然難以取勝。難不成,自個不能親眼看見石頂富被官府嚴懲,而自個就已經亡命了?
天意果然如此?自個真的會殞命當場?
一曲未了,何重越轉身,眼角抽搐,冷眸相對來者,生死有命,今日真到了了斷的時候就了斷好了,反正料準了石頂富大抵插翅難逃一死的結局。
“前輩,別來無恙,你終究還是來了。”
簫聲漸止,無情簫人手中的簫已別在後腰上。一副無精打采的眸光四處看了看。濃蔭之下,清涼雅靜,他根本就沒正眼看去何重越。
走上兩步,雙手後負,麵上毫無表情,他來似乎不為殺死何重越,倒像是個路過的閑人。為這兒的精妙所在乎。
既然不說話,何重越便後撤了兩步,他懂得自個的本事不及人,哪怕再練十年的功夫也不定是無情簫人的對手,人家就是個天生的練武奇才。
“好,此地佳妙,乃是世外高人才能想到的寶地。老夫猜想,這兒絕非何公子的居所吧?”
終於說話了,何重越躲也躲不過,遂回話。“不錯,這兒是石任意的,他昔日常常在此攻書,也在此撫琴野吟。”
“好一個雅致的秀才,石任意果然非凡脫俗,老夫就知道他不同尋常。何公子,你該知道,石秀才純厚,善良之輩,你若有心加害,實在不該。”
“前輩錯了,何重越從未打算加害他,晚輩隻恨他的父親,他父親乃是人間少有的惡人,何重越不會輕易放棄報仇的念頭。既然前輩收人錢財,就該替人消災,今日無石任意在場,前輩無所牽絆,要殺晚輩就快動手吧!”
無情簫人瞧去茅屋,門未上鎖,他徑直就朝裏走去,也沒搭理何重越。
茅屋之中布設簡靖,牆角置放了大量書籍,黃千安輕輕邁步,四處細細看了看,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琴,就是這把琴嗎?黃千安瞧見了放在茅屋之中的琴,他伸手輕輕撫觸,並未撥動。隨即,抱起,將琴取出,放在院中的柴桌上,落座,他也懂得琴律,那琴音便悠悠然在院中響起。
音色浮動,猶如薄雲淡雅,似乎海平風止,令人舒心而無憂。
高手!黃千安豈止是武林高手,琴藝也是高手啊!實在難料黃千安的為人,究竟是個儒雅的男子,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何重越早已傻愣愣的不知所措,被他的琴音折服,靜靜聽完還未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