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暗無天日,上回,自有兒子---石任意四處打點,出力,保住了石頂富。為今,兒子遠在京城,自個深陷獄中,料難脫身。
閉口不言,靠在牢中牆角,老眸轉來轉去,石頂富心有不甘,不過一個大意,誰知何重越那小子便帶著朱壇潛入他石家,也為此救出了姚彩蓮。
想及姚彩蓮,石頂富那是牙根咬得咯咯作響。美人兒從此再和他無幹,可惜了!更可恨的便是何重越那小子,猶如陰魂不散,未能早日除掉他,真乃最大的禍患。
目下,別說對付何重越,自個身陷牢中,已無人肯援手才讓他心中愁急不甘。不知劉大還會不會舍命相救,有了上回,恐怕這對夫婦不定再願幫襯。
那就托人去京城送信,勸說兒子歸來,千裏搭救老父一命?可想而知,千裏之外,還需多日,如今的縣老爺---方教諭對他十分厭惡,自個或許未等回兒子便已被方教諭給治死了。
對了,縣城之中還有個所謂的親戚,便是紈絝子弟---葉珩,需趕緊聯絡上他,有他出麵,或許還能逃出性命。
這份上,石頂富也沒必要猶豫不決,當即就朝一獄卒招手。那獄卒年歲輕輕,似乎是新人,這便更好,假以錢財誘惑,這傳話之人非新來的獄卒無他了。
自不用說,石頂富為人曆來算計,早有準備,他將綁在襠部的五兩碎銀取出,布袋裹著,一層層揭開,五兩碎銀便遞給獄卒。
那獄卒也沒多說什麼,見錢眼開的家夥,接了。眸光打量石頂富,知道他有事托求,隻等著他說出來聽聽。
石頂富當然會說出所想所求,一番耳語,那獄卒隻需點首應承,隨之,將那五兩碎銀藏在袖中,獨自得了錢財,卻悄悄跑去和別個獄卒謊說肚子不適,要去解手,一溜煙便出外替石頂富幹事去了。
獄卒離去之後,石頂富雙眸一眯,嘴角一個微彎,冷笑兩聲,抖了抖衣袖,再度落座牆角,才不似旁個獄中犯人那般有的大呼小叫的,他則處心積慮,滿心盤算各種逃脫的法子,還著,如何與那葉珩言辭討情,望求葉珩念在孫桂花的麵上搭救他出獄。
石頂富得意之際,他料不到的是,一位離開江湖,誠心誠意平平淡淡度日的人已再度趕來,他劉大昔日神通廣大,那是馬益轍縱容所致,因著,劉大的表哥乃是堂堂知府,馬益轍怎會開罪劉大呢?
然,如今劉大趕來獄中已小心謹慎了些,見著獄卒先個把了銀子,而後嬉皮笑臉討巧說話,獄卒才容他和石頂富見上麵。
陰沉沉的獄中,誰也不想逗留片刻,石頂富亦然。他本以為自個虧欠劉大、繡娘夫婦,他們不會再來搭救,但他這會清清楚楚看到的是劉大隻身前來。
一個驚喜,頓時彈跳而起。“是你!”石頂富麵上別提多歡喜,笑容流露。“好,就知道你們夫婦會設法來救我的。”
劉大麵色卻絲毫不見笑容,冷冰冰地盯著他。須臾,劉大冷哼一聲。“好一個恬不知恥的人,你究竟是人還是鬼?為何不做人,偏要做那些個人神共憤的事?石頂富,你是不是惡鬼轉世啊?我劉大行走江湖,殺人不眨眼也沒你這般惡毒啊!”
石頂富頃時便知,劉大不是來救他的,而是來數落他的。這次,料難指望劉大出手了。“事已至此,我石頂富還可替自個說什麼好話嗎?說什麼你們都以為我的所作所為皆是咎由自取。其實,我是有一份苦心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任意。他太過純善,又不諳世道險惡,且不肯上進,我這個做父親的真替他著急啊!”
“簡直胡說八道,你若真心替任意著想,就不該惡貫滿盈,你讓他往後如何麵對世人,如何提起他的父親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劉大已怒不可遏,言辭如炸雷般沉厚。
石頂富再度狡辯。“罷了,罷了,別說了,既然不是來救我出獄的,還請你回去吧!我自有法子離開這陰暗無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