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近來你見過什麼人?”
“未曾有!”
“你聽人說過些什麼?”
“沒有!”
“真沒有?”
“沒有!”
“你敢對天起誓,沒騙我?”
“寶兒,你這是什麼話,連為夫都不信?”
甘坤道眸光由猜疑漸漸緩和了些,那份溫軟再現。“夫君,你......你切記,人生無常啊!切記,人心叵測,你該懂得辨別,別著了小人的道!”
什麼話?石任意自知,麵前的妻子這些話是猜疑他了,因著,他已學得避開攝心術的法子,便是真正的賀寧公主所授的本事,他幾番已清晰感知,自個的愛妻對他施用攝心術皆無功可用,甘坤道猜疑是必然。
“寶兒的話,為夫記在心中,你放心,誰也別想害我,誰也不能害我的寶兒。”
夫君愛她,情真意切,她斷然是相信的,石任意天生純厚,即使愧對了於瑤素,即使誤殺了常生錢,但他本性非惡,無常的世事令他無法避開而已。
“也好,你自有主張,為妻便可安心做好自個的瑣事,一旦京城瑣事完畢,為妻說到做到,當即會趕去椒城,見過你父親,你我補辦婚儀,入洞房之日便是你我夫妻再不用理會俗世牽絆的時候,寶兒答應你,為你生兒育女,好好度日,我若修道有成,再來傳授我們的孩兒,讓他們也跟我一同得道成仙。”
說的真動人啊!石任意都快覺著自個的夢中所見不遠了,在那鬆竹山的茅屋裏,夫妻二人,還有個兒子,他們無憂無慮的過活,不在乎天荒地老,不在乎日月更替。
夫妻二人正甜言蜜語之際,突兀,曹家的一家丁趕來,立在門外敲了敲門,隨後便稟報。“啟稟甘道長,小的少主人有請,說有大事商議,請甘道長前往議事堂見麵說話。”
大事?這都快子時了,曹回緊急遣人來報,恐怕曹家要出大事了,甘坤道不敢怠慢,連忙就應話。“好,你去回少主人,貧道就來。”
“是!”門外家丁應了聲便離去。
“夫君,你別等奴家,早些歇息,有甚話明日我們再說。”
交代妥當,甘坤道不等石任意接話,她便抿唇溫柔一笑,而後吹息了膏燭,轉身離開他們的廂房,前去曹家議事堂。
說來,曹回的父親因被一幹奸黨所害之後,家族之中的能人也被牽連殺死,如今,隻有曹執事一個有些本事的人還能指望,曹回自然重用他,每次重大事務都少不了曹執事在場。然而,待甘坤道趕來的時候,曹執事卻沒見蹤影,甘坤道大抵掐指一算,不等曹回說什麼,她便對曹回點點頭。
二人落座,不需曹回總是見著她那般客套施禮,少了多餘的話,甘坤道便徑直問道:“下晝還好好的,誰人放了他不成?”
曹回眸光圓睜,立時豎起擘指。“晚輩欽佩,甘道長總能神機妙算,知道發生了什麼。好,晚輩就說實話。那馬益轍蠱惑了一守衛,騙他一道跑出了曹家,如今不知去向,不知甘道長您可算出他們在什麼地方?”
甘坤道搖搖頭。“貧道法力有限,總不能什麼都了如指掌。”
頭回在曹回麵前謙遜說話,曹回即刻點首。“前輩本事已臻仙境的地步,雖然略有不足,無傷大雅,曹執事已親自去追拿了。”
“唉!也怪貧道粗疏大意,沒想到那個下作的老東西會蠱惑人心,哼哼,他定然會去找一個人的,貧道明日起就該更加忙碌了,曹回,你好生照拂我家夫君,外頭的難事不用你操心,就交給我來署理。”
“哎呀!晚輩得前輩襄助,不擔心大仇不能報。好,晚輩留在府上,定會用心和石公子談天說地,助他開悟世間的種種,前輩就請放心好了。”
曹回知道,馬益轍手中有本名冊,乃是甘坤道這麼多年來暗中與之勾連的朝中大員們,但這些大員都是替九王爺幹事的,甘坤道自幼和九王爺便姐弟一條心,如今設法出力襄助九王爺登上大位也有道理。不過,曹回和五王爺暗中勾結,自個已到了無法再同甘坤道同心同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