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去給隊長講一下,明天早上去給支書講一下。你的基本口糧還得由隊裏分。佟書記對你那麼好,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這個合適嗎。"
我隻顧高興了,把這件大事差點忘了。還是媽想得周到。我點了頭就去找隊長了。
曾隊長聽我說完歎息道:"我知道你早晚都得走,隻是覺得太突然了。你是臨時去幫忙,現在還是我們隊裏的人,隊裏需要你的時候你還是應該出力喲。"
"隻要隊長一聲令下,我絕不說二話。你放心吧!"
佟書記聽我說完後,歎口氣道,"你回來時間不長,為大隊辦了不少事,出了不少力。本來還想繼續培養你出來為大隊辦些事。已列入下一批發展團員對象。看來是留不住了,為了你個人前途,還是走吧。不過宣傳隊的事你還得負責。隻有你才能合得轉,你不管了就等於散夥了。希望你還得撐起這個場麵。"
我本來打算推掉這個事,他這樣一說就不好再開口了。隻得默認了。
到學校剛把鋪蓋放下,還沒來得及打開,教導主任一臉不高興的走了進來。我連忙笑著對他說:"邵主任我正準備去你那裏報到,沒想到領導親自來了。"
他木著臉說:"報導就不必了,不過你今天得出趟差。"
"到哪裏去?"我問他。
"到縣城去一趟。學校還有點教科書和作業本沒拿回來,你到縣印刷廠去把它拿回來。"我差點高興得跳起來。但還是控製住了情緒。
"這是學校的介紹信。直接找印刷廠就行了,"他遞給一張蓋有學校公章的信箋紙。
"什麼時候去?"
"吃了午飯就去。"
半天時間要走九十裏路,我懷疑主任是不是沒去過縣城喲。但我不敢問。隻好點頭認可了。
"這是給你的出差費,走的時候去廚房帶上一根扁擔,兩個籮筐。"他扔出一張一塊錢的紙幣在床板上。氣衝衝的走了。
我懷疑是不是到學校後沒先去他那裏報到在生氣。以前我在上學時他對我挺好的,今天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看來他對我有誤會。有機會時給他解釋解釋,免得還沒開始就弄得像仇人一樣,以後怎麼相處呢?
幸虧哥教過我背空蘿筐走山路的方法。用繩子把籮筐挷在一起,像部隊背羅鍋一樣背在背後。既不攔掛,又不礙事。這樣才走得快。我連走帶跑天擦黑時到了縣城。在東街找了家旅社,有一元,八角,五角三個檔次的床位。我問服務員還有便宜的嗎。她說沒有了。這裏是一中和莎莎家的中間位置。住這裏比較方便。我隻好花了五角錢,進了四個人一間的客房,除了四張單人床外,一無所有。服務員是個大嫂,她用手指著房間左邊說廁所和洗臉間在走廊盡頭。晚上十一點關門。她說完,手裏提著的一圈鑰匙嘩啦嘩啦的伴隨她的腳步聲回值班室去了。
我把籮筐塞在床底下,迫不及待的去找梁飛林。學校門衛說自習時間任何人不得進校去打擾。最後沒辦法把張老師搬出來才讓我進去。來到開運動會時的球場上,我不知道高一(二)班在哪幢教室。球場上空無一人。我跑到張老師的體育教研室,是鐵將軍把門,吃了閉門羹。來到上次住過的教室。門楣牌子上寫的是初二(二)班。圍著球場四周教室看了個遍,就是不見高中班的牌子,隻好找個地方坐著等下課。我剛坐下眼晴皮就往開始扯皮了。不一會兒就甜蜜的睡著了。好像接著上次在此與莎莎分手時的情景出現在眼前。倆人站在一起,連互相的呼吸都清晰可聞。她比我還高半個頭。頭發烏黑發亮,眼含秋水深情的望著我。我滯納木呆地看著他粉紅的臉龐,玉一樣潔白的牙齒,像塗過口紅一樣的櫻桃小嘴。她頸子穎長細膩白嫩。我們羞澀的對望著。他突然伸出修長的手臂摟住我的頭,嗲嗲的叫一聲月明哥……千言萬語寄意在這一聲親密的月明哥中。我已經骨軟筋酥了。
下課鈴聲把我從夢境中拉回現實。學校一下沸騰了。我隨便找一個同學問高一(二)班在什麼地方,他帶我繞過教學樓到後麵,指著一幢燈火通明的教室說,上二樓往左走第二間教室就是。我站在窗口往裏看見梁飛林還趴在桌子上寫作業。絕大部分學生已經離開了教室,我走到他身邊敲了下桌子,他抬頭一看是我,高興得忘了收拾書包,拉著我就往外走。到了走廊他問我"老二,你怎麼來了?"我把來縣城的原因說完後,他說"你吃飯了嗎?"我還真把吃飯這事忘了。我搖了搖頭說沒吃。他返回教室把書包收拾好交給另外一個同學,說了幾句話就跑出來陪我一道往校外走。在路上我把在雙橋小學代課,今年第一天上班,就被派到縣城來拿書的事告訴了他。他停了一下說:"總算有個落腳的地方了,為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