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四路先鋒兵先後返回,均已排除了沿路機關。
一隊拆除了鋪設的砂石陷阱,表麵上是砂石路,實則下麵是四尺見方的深坑,上麵鋪著極薄的木板,馬匹經過,木板承載不了負荷便會崩裂,馬匹和人就會墜入深坑。坑底又布滿尖刀,如果落入深坑,不僅無法爬出,人馬還必然會被尖刀刺傷。
二隊拆除了暗藏尖刀的踏板,馬踏在踏板上,後端翹起,後端綁著的尖刀就會立起,割破後行馬匹的蹄子,造成馬匹受傷減員。
三隊眼見前方伏兵人影重重,但隱蔽偵察後卻發現是稻草紮製的假人,有機關繩索控製假人在樹林裏移動,造成人影重重的假象。
四隊未發現其他機關陷阱,反複在前行路上奔跑若幹趟,確定了沿途安全。另觀察到,沿途要塞之處都無人馬守衛,敵人兵寨緊閉大門,不知何故,內部極其安靜,不見人馬嘶鳴。
淩衝對四路先鋒兵的縝密勘察做出讚賞,安排主力部隊全力前行。
一路無事,順利到達撫馬幫的寨門前。
寨門緊閉,既不見巡邏也不見守衛。
淩衝讓人上前喊話:“爾等草賊,衛將軍在此,速速開門!”
連喊三遍,都不見有人回應。
於是淩衝讓士兵撞開大門。
眾人進入營寨,仔細搜查。
眾將士裏裏外外翻了個遍,不見一人。領頭的什長跑來彙報:“將軍,營寨裏空無一人!”
且營寨各屋內整齊,不像是慌亂逃離,倒像是早有規劃,有序撤離。
淩衝踏步進來,四處環顧。回想前夜,這營寨內外守衛森嚴,至少有幾百人之多。這一日之間,所有人員全部撤空,而且在撤空前還在沿途布下重重機關。
可見賀非不僅早有規劃,富有智謀,且日常隊兵士管理有素,令行禁止,隊伍執行效率極高!
“報!這裏有兩封留信!”
“拿來!”
淩衝展開信箋,書體清迥,筆鋒虯勁有力。第一封寫道:
“竊賊賀煜:
身居鄉野,心在朝堂;久在樊籠,夢故山遙
神州尚好,靜待吾歸;歸來喚爾,仍邀同社”
賀非竟然管當今皇上叫竊賊!這是赤裸裸地宣戰啊!
篡位謀反之野心不再隱藏了!
淩衝繼續打開第二封。
“
淩衝小侄:
昔日飲酒,吟嘯醉眠,甚為想念,
前日來營,何不告之?吾有新爐醅酒,邀你共品。
”
[呸!誰是你小侄!]淩衝心裏暗暗罵道。
按輩分來講,賀非跟賀煜是兄弟,淩衝的姨母敏妃是賀煜的貴妃,那麼賀非管淩衝叫小侄是沒錯的。
但是怎麼覺得這麼別扭呢?!
這親戚關係拐的有點遠吧?是不是有點過於套近乎了?
淩衝本和賀非無仇無怨,之前賀非請淩衝喝酒,雙方也相談甚歡;雖說現在靈魂換了,但本體淩衝的歡愉還是留在記憶係統裏的。
所以,淩衝對賀非並無反感。
但是,賀非既然公開跟皇上作對了,那從此,就是兩個陣營的人了,再無舊念!
如果他日再見,也必然是水火不容、刀下無情的。
淩衝讓手下兵士再次巡查一遍營寨,確無其他人員。
於是,派人把兩封信箋快馬送回宮中,並將撫馬幫營寨情況上報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