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衝本來想拒絕,可一想,都是二代圈裏的,不看僧麵看佛麵,衝著他們老子也不宜得罪他們。
反正走之前怎麼也得跟他們見一麵,趕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
夜色初上,淩衝來到約好的荔河岸邊。李兆、郎迪、及三兩同好已在岸邊了,幾人談笑間便上了停靠岸邊的一個畫舫。
這畫舫有十多米長,燈籠、燭火通明相映,上來便看到軒敞的弧形艙房。艙房屋頂雕花雲紋騰龍圖案,欄杆間雕染著梅花淩寒,十分雅致。
挑簾進入艙房,淩衝便問道濃烈的脂粉香氣,記憶係統告訴他,這是熟悉的味道。
艙房裏女眷的溫言軟語交談中隱著悠悠琴聲,淩衝一進來竟感覺到十分放鬆。果然是溫柔鄉,容易讓人喪失意誌!
這群人中,朗迪年齡最大,他先入座,又召呼眾人坐下。
喚來婢女給幾個公子哥兒斟酒,便說笑起來。
內容無非是圍繞著淩衝孤身救陛下的事情,眾人大肆奉承了淩衝一通。
淩衝按照記憶係統裏老淩衝傳統的說話方式,同他們虛與委蛇,拉閑散悶地調嘴弄舌一番。
“四姐妹還沒到嗎?”朗迪問道。
“到了到了,這就來了!”一個略顯年老的女人滿臉堆笑,邊說邊挑起簾子來,“這不,姑娘們來了!”
在艙房外,幾個美豔的姑娘魚貫而入。幾個姑娘肩如刀削,秀發柔美,皮膚吹彈可破,明眸顧盼生姿。一個個梨渦淺笑,明豔動人。
淩衝記起來,這幾個姑娘說是一家姐妹,都姓冷,分別叫作:冷春,冷夏,冷秋,冷冬。
也不知是老鴇想出來的噱頭,還是事實,反正也沒人探實。反正是名字好記,而且一家姐妹聽起來更有趣味。
幾個冷家姑娘也不認生,跟各位公子哥逐個打過召喚便坐了過來。
淩衝記憶裏最喜歡的那個冷冬姑娘,看到他便眉目含情,暗送秋波,奔著他倒過來。
淩衝忙起身,扶好姑娘,把她安頓在軟椅上,自己說要去艙外小解。
在特種兵訓練過的人,看不得這些,太墮落了!太墮落了!
我們的革命意誌都被摧毀了!
淩衝需要在艙外吹吹晚風,冷靜冷靜。
小風一吹,酒意也解了三成。
此時,畫舫已經駛離岸邊,在這荔河上緩緩前行。仍可見遠處城郭店肆的點點燈光,仿佛還能聽到岸上的喧鬧。
而此刻,如果不考慮艙房裏的耳紅臉熱的說笑聲,其實河水上是十分安靜的,微風襲過,水波蕩漾。
三三兩兩畫舫在河上漂流著,燈火通明。可以猜到,各個畫舫裏各有各的歡愉。
淩衝仰頭望月,月掛彎鉤。
中國人的傳統,一望月,便思鄉。
淩衝也有點想念家鄉了。想念那個他熟悉的21世紀,想念戰友們,想念那個凶巴巴總是罵人罰他們跑圈的指導員,也想念已經過世的父親母親。
一條畫舫從旁經過,淩衝從月亮上收回目光,準備回艙房去。隻一瞥,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正是前兩日剛見過的長陽公主。
好巧不巧,公主也在仰頭望月,收回目光正碰上淩衝的目光。
先是一驚,然後莞爾笑了。公主的笑容,就像這荔水的漣漪,從淺淺梨渦慢慢散開。
淩衝心裏一緊,被懾住的感覺。
公主的笑容似乎有感染力,讓淩衝也忍不住回應一個笑容。
淩衝剛咧開嘴巴,笑容還沒打開,就發現一人撞了過來。沒看清容貌,但肯定就是春夏秋冬四姐妹中的一個了,脂粉的香氣撲鼻。
她跌跌撞撞走來,依偎在淩衝懷裏,用手勾著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俏臉:“淩將軍,你怎麼跑出來了,怎麼不和冬兒喝酒了?”
淩衝略有嫌惡地扶她離開自己,冷冬兒卻搖搖晃晃似站不穩,又栽到淩衝懷裏。
淩衝再次扶好她,看她這樣,隻能送她進艙房了。
突然想起來公主還在,想回頭跟公主打個招呼。
卻發現那個畫舫已經開遠,艙廊上也不見公主的身影。
“公主,我不認識她,我真的不認識她啊!”淩衝向著公主的畫舫低喃道。
惆悵。
怒惱。
“啊?你說什麼?”一旁的冷冬兒在醉意中揮了一下胳膊,更緊地抱住了淩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