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下班高峰期,寫字樓門口人來人往,阮糖如此高調,讓路人都忍不住向這邊看來。
應修平不自在地咳嗽一聲,繼續向前走。
阮糖跟上他的步伐,邊走邊說:“明天的約會泡湯了,我可是難過了一整天呢!”
走到停車場,應修平的車燈閃了兩下。
阮糖立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你這又唱哪出啊?”應修平扶著車門問。
她係好安全帶,調皮地答:“《西廂記》。”
見應修平半天不上車,阮糖把頭伸出去去,說:“應律師別怕,我不吃人的。”
應修平長腿一跨,坐進駕駛室,無奈地問:“去哪?”
“去你家。”
這三個字像憑空而起的炸雷,震得應修平耳朵嗡嗡響。
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阮秘書,你是不是太著急了?”
聽他這麼說,阮糖立刻雙手交叉擋在胸前,大聲道:“你想什麼呢應律師!”
這麼一喊,倒像是應修平做錯了事情,非禮了她似的。
他的臉染上可疑的紅暈,眼睛不自在地看向別處。
“我隻是想跟你借兩張黑膠唱片而已。”阮糖無辜地說。
氣氛微妙間,許銘的電話打了過來,因為連著藍牙,所以阮糖也能聽見內容。
“應老師,上次咱們法律援助那個劉大爺又來了。我這hold不住啦,救救孩子吧!”
應修平如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忙說:“等著,我馬上上來。”
掛了電話阮糖跟著應修平一起回到辦公室,裏麵正坐著一位老大爺。
許銘苦著臉坐在他旁邊,一副正在遭受磨難的樣子。
一見應修平,許銘立刻來了精神,雀躍道:“應老師。”
大爺也來了精神,怒氣衝衝,隨手抄起一本雜誌就要丟過來。
許銘趕緊起來攔著,“哎哎哎,劉大爺您別動手啊!有話好好說!”
應修平將公文包扔在桌上,對劉大爺說:“法院已經下了判決書,您來這鬧多少次也改變不了結果。”
“我呸!你們律師和法官狼狽為奸!”
劉大爺氣得吹胡子瞪眼,揮動著手裏的雜誌,使勁丟了過去。
但因為許銘攔著,大爺的力氣又不是很足,雜誌一偏飛到阮糖腳下,啪地一聲糊在地上。
“哎喲喂……這位大爺,您有話能不能好好說?”
雜誌並沒有傷到阮糖,但她立刻彎下腰,扶著小腿,誇張地演起戲來。
劉大爺一看自己誤傷了別人,火氣瞬間減了一半。
“好好說什麼?我房子都沒了,還有什麼好好說的。”說到這,竟然哭起來,“我老了老了沒地方住……”
阮糖假裝跛著腳,一瘸一拐地往大爺身邊走,暗中對應修平擺擺手,示意他先別管。
“房子沒啦?具體怎麼回事,您好好跟我說說。”
說完,拿起桌子上的判決書,一邊看一邊等著聽劉大爺的故事。
劉大爺見這小姑娘沒啥攻擊性,還能好好聽他說話。抹了一把眼淚,說道:“我兒子前幾年欠下些外債,借了高利貸。今年利滾利,利息比本金還高,還不起啦。”
“姑娘,那些放高利貸的不是違法行為嗎?他們憑什麼說多少就是多少!還逼著我兒子簽字畫押!你說說,這不是舊社會老財主做的事嗎?它合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