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隋老的話,阮糖的手不自覺地握了起來。
她很不喜歡這種被掌控的感覺,仿佛自己是一個提線木偶,操控者提一下手中的線,她的胳膊腿就要跟著動一下。
她不配有思想,也不配有自我。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段辭和小棠的婚事八成要定下。”他將燃盡的煙灰磕在昂貴的水晶煙灰缸內,繼續說:“至於那兩成變數,則取決於小棠,若她反悔,才有變的可能。”
言下之意,非但沒把阮糖放在眼裏,甚至也沒把段辭放在眼裏。
隋氏企業家大業大,的確有狂妄的資本。
但阮糖也明白,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是段辭,隋老絕不會是這個語氣。
“隋董事長,小段總的婚姻與我無關。”
像是聽見可笑的笑話,隋老笑了幾聲,說:“你能左右的確實不是他的婚姻,但你心裏清楚,你能左右的東西,可比一紙婚約有用多了。”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之前我也與隋小姐解釋過,我有喜歡的人,不是小段總。”阮糖急切地說。
一陣微風裹挾著些微細雨吹進來,阮糖覺得脊背發涼,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從後背爬上手臂,酥酥麻麻的。
剛才的黑衣人走過來,在不遠處說:“董事長,夫人送湯來了。”
隋老點點頭,按滅雪茄,說:“讓她過來。”
阮糖隨著他的目光側過身,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黑衣人之後。
她端著托盤,麵帶微笑,緩緩向這邊走來。
看清來人的麵龐,好像有一道閃電從阮糖的神經上劃過,她甚至被驚得向後退了半步。
肖燦燦經過她身旁,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後,將托盤放在桌上,端起托盤上潔白的瓷碗遞給隋老。
“今天老陳燉了銀耳雪梨羹,嚐嚐。”
隋老接過碗,用勺子舀了兩下,問:“怎麼?認識?”
肖燦燦看向被驚呆的阮糖,笑著說:“下午才見過,在應律師的律所。”
看著眼前溫聲細語答話的肖燦燦,阮糖很難把她與停車場裏掩麵而泣的女子聯想在一起。
這兩個人的年齡差起碼有二十歲,無論怎麼看,白發蒼蒼的隋老和滿臉膠原蛋白的肖燦燦都不像一個世界的人。
等等!
肖燦燦可是剛剛發過求救信號!
家暴!
阮糖回過神,探究地看向她,隻見她仍舊微笑著,卻似乎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應修平?你和應修平在一起?”隋老看向阮糖。
“是的,直到來見您之前,我都和應律師在一起。”阮糖機械地答著話,神經還在一跳一跳地緊張著。
隋老拿著湯匙思索了一會。
一旁的肖燦燦接過話,自嘲般道:“本來想請應律師吃個飯,聊一聊我爸爸的事。可應律師下班了就忙著陪女朋友,沒有給我時間。”
隋老將碗放下,抬起頭看了一眼肖燦燦。
過了許久才說:“我不喜歡別人騙我。”
肖燦燦神色如常地收拾著碗,仿佛沒聽見他會所什麼,又抽出一張紙巾遞給隋老。
正當阮糖為她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時,隋老卻接過紙巾,順帶握住了肖燦燦的手。
“連你都這麼說,看來阮秘書還真是心有所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