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奉我一炷香，心誠則靈……”
昏暗的廟宇內，鍾元盯著香爐內的殘香怔怔出神。
他細細咂摸了一下，似乎剛才那位李大爺說的話，也不像是單純的胡言亂語。
難道真有所謂的“壽命供奉”？
那這李大爺又是怎麼知道的？
好怪。
正琢磨著，隻見門口人影一晃，原來是那位李大爺又轉回來了。
他踏進廟門後，又在門口向外四處張望了一番，這才拎著那盞老式的煤油燈來到了河神像前。
他先是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然後跪了下來，五體投地，趴在地上。
“河神爺在上！”
“當小的看到廟外的槐樹開了花，就知道爺爺沒騙我！”
“河神爺，河神爺您真的回來了！”
這老頭說著說著，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鍾元聽得越發迷糊。
外麵的槐樹開花了？
自從他來到這河神廟起，整整十五年，他印象中這廟外的兩棵槐樹從沒開過花。
“河神爺，小的是李家的後人，是您的守廟人啊！”
“自從一百多年前，河神爺您離開後，我們李家就一直守在這裏，等著您的回歸。”
“多少年了，皇天不負有心人那……”
老頭邊說邊哭，哭得稀裏嘩啦。
鍾元卻是越聽越是心驚。
李家？守廟人？
如果這李大爺說的都是真的，那也就是說，在他之前，這廟裏還曾出過一位河神。
隻是這位在一百多年前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當小的知道河神爺您歸來之後，就興奮得幾天睡不著覺，既然您回歸了，那河神廟自然就可以重開了！”李大爺嗚嗚咽咽地道。
鍾元有些沒聽明白。
這河神廟不是一直開著麼，怎麼叫重開？
“小的早就注意到了馬富貴，這人除了晦氣點，其他的品性還算不錯，小的見他一直惦記著那什麼善人老板，寢食難安的，就帶他來給河神爺您上一炷香。”
“午夜一炷香，心誠則靈，馬富貴把壽命供奉給您，您就幫他完成心願，一舉兩得的事情。”
“隻不知是小的哪裏做錯了，河神爺您沒取走馬富貴的壽命，請河神爺贖罪，河神爺贖罪！”
李大爺又咚咚磕頭。
這回鍾元大概是聽明白了。
這李家作為河神廟的守廟人，不僅要守廟，似乎還會暗中物色目標，整得跟拉皮條似的。
被他們選中的人，就會在午夜時分被帶到這裏，給河神爺上一炷香，然後以供奉壽命法子來許願。
原來這才是“午夜奉我一炷香，心誠則靈”的真正含義？
鍾元在想，如果這李大爺不是瞎編，那在他之前的那一任河神，究竟是個什麼來曆？
對方是像自己一樣，誤打誤撞進了這河神廟，還是說，這河神廟的存在，本來就跟對方有關？
至於供奉壽命……
鍾元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這世上有什麼法子是能拿走別人壽命的，要真有這種秘術，豈不是可以長生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