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蕎抬臉看他,白惑的眼裏沒有一絲敷衍,他對她,從來都是掏心掏肺。

她忽然覺得自己昨天有些無理取鬧了,還同他冷戰。害,跟太息尊者那個老頭爭風吃醋什麼啊。

南蕎壓下湧上來的酸澀,癟了癟嘴:“嗯。”

“我聽說,”千裏眠道,“有種‘時間溯回’的術法,能短時間內回到事情發生之前,進而看到一切。但是,僅僅隻是看到,並不能改變什麼,這與南小姐所說的十分契合。”

白惑補充道:“我知道,我師尊就會。他能看到一炷香之前發生的事情。但是,這需要十分強大的靈力才能調動。我至今不夠格。”

“強大的靈力?可是我隻是個紅階的……”南蕎皺著臉伸出手來,但是忽然愣住了。

她看看白惑,又看看千裏眠。同樣的,兩個男人也看著她。三人麵麵相覷。

因為他們同時想起了……靈力?沉花湖底?

天紇卻被他們弄得一頭霧水,茫然進而憤然道:“你們仨差不多得了啊,就算以後要做一家人,那我也是你們姑姑!這是排擠我嗎?!”

千裏眠率先咳嗽了一下,移開視線,看著自己的茶杯道:“白少尊,本王可擔保,小姑姑是靠得住之人。”

白惑點點頭:“長公主的為人,在下自然相信。”

“你倆打什麼啞謎?”天紇眨巴眨巴眼,“南蕎,你給我說說!”

南蕎聽他倆這麼說,又經過這幾次的相處,對天紇的人品也是不疑有他,因而合盤托出:“公主,其實那天在沉花湖底……”

聽南蕎如實說完,天紇瞪眼道:“什麼?!沉花湖底的水晶宮殿?靈力光團?”

她看著南蕎半晌,終於直問道:“你究竟什麼來頭啊,就不能告訴我們?”

千裏眠亦是看過來。

南蕎被問得啞口無言,她也想知道好嗎?!她不信她就一個魂穿而已,還能有什麼大能耐,定然是她占的這副軀殼的緣故。

她看向白惑,白惑卻垂下眼簾,不作解釋。南蕎心裏一氣,白惑什麼都好,唯獨這件事情上,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

的確,她也有事瞞著他,那還不是因為他還有這麼一張底牌沒給她亮出來,讓她沒有安全感。現在發生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越發覺得她這具身軀來曆不明。

南蕎深吸了口氣,決定以毒攻毒,她看向白惑:“你說還是我說?”

天紇與千裏眠皆是眼裏一亮。

白惑看著她,終是抿了抿唇道:“你說吧。”

“好。”南蕎眼裏的光一下子暗了下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不管是千裏眠還是天紇,總歸是曾經豁了性命去救她,也對她諸多的怪異表現三緘其口,並且釋放出對她的信任與好意。除了白惑和太息宮裏幾個隨從,她也的確需要幾個交心的朋友。

南蕎歎了口氣,還端著一絲擺爛的快意:“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白惑說我是太息尊者撿來的一朵有靈識的銀絨花,一直被養在太息宮的紅晶石裏。一個月前,我才剛出容身的紅晶石,對這外界之事一竅不通。聖女啊,與白惑的婚約啊,太息宮之類的,都是白惑告訴我的。王城裏人人都說我沾了太息宮的光,還白得了貴女們競相追逐的白惑的婚約。你們看,其實我就是個才一個月大的童養媳,到底誰占了誰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