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息宮,四海峰山體之中,正是那存放南蕎身體的山體密室,如今放置的,是被凍在冰塊之內的葛伺顯。

天紇已經哭了好一會子,如今和南蕎、白惑、千裏眠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平複心情。

至於容澹,約莫這幾天都要陪著太息尊者,又要當大哥回憶往昔,又得做後輩挨訓。

“南齊地域的赤狐部沒人比我更熟悉了,我跟你們一起去!”天紇摩拳擦掌。

千裏眠皺她一眼:“我還在呢,你不用操心。你多來來這裏就是了,明麵上替我們照顧太息尊者,暗地裏可以來看伺顯。”

這話說的天紇左右為難。的確,她又想待在這裏陪他,縱然他不知道,但隻要看著他,她這四十多年的煎熬也不算白受了。而她又想親自去找南蕎所說的火靈源來解救他。

“放心吧。”南蕎撫上她的手,“我向你保證,不出半個月,一定把火靈源帶回來,替你救活葛伺顯。”

天紇看著南蕎,方才憋回去的淚,重又落了下來。

第二個來太息宮的人,哦不,應該是第二隊人,因為他們三人一起來的,正是林筠、老十二和十四。

原來十四眼看著容澹和南蕎掉下去,他彼時真是手足無措。他原本幾天前就通知了千裏眠,千裏眠第二天一早就趕到了。他看著向來如深淵般的七哥,對百姓常懷一顆仁愛之心的蕭王,怒發衝冠,在拷問拜神教徒無果之後,下令全部斬殺。

他雖然震驚不已,但是換位想想,若是林筠落入這樣注定死生不明、陰陽兩隔的地方,他大概也是撐不住的,絕對也會殺了這幫始作俑者。因而,七嫂當時的鼓勵鼓舞了他,他當機立斷,回了王城,去見林筠和十二哥。

身為太子的千裏瞰的確是被參奏不給王妃納夫,有違表率。十四突然回來了,又向林筠來表明心意。千裏瞰再不爽,到底是自己知根知底的弟弟,當時他退出,遠遁北漠三十多年,已經為成全他和林筠做出了巨大的犧牲。況且,林筠也道,要她另納一夫,除非是十四。

十四得了夫妻倆的允許,回了皇宮,謹記南蕎的教誨,對著皇帝皇後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了這麼些年的艱辛,自願交出北漠兵權,隻求待在太子夫婦身邊,做一個閑散王爺便是。

皇帝一來被他哭得頭昏腦漲,二來,這個軍權最大的兒子願意交出兵權,也算是表明了忠心。縱然是父子,也得相互算計防備著,這就是皇族最大的悲哀。

林筠有些害羞,對著南蕎追問她對十四說什麼了,這個當了三十多年縮頭烏龜的膽小鬼忽然豁出去了,被他十二哥太子殿下打了一頓,也不退縮。太子無奈,隻得同意了。

南蕎眨了眨眼:“我還能教他什麼啊,大概是……榜樣的力量?”

容澹這個榜樣吧。

真好,她在這裏很好的閨蜜,終於都有了圓滿的機會。

又過了一日,南蕎昔日的好友雲嵐嵐蘇香凡等人來看她的時候,太息宮隻剩下了白惑和太息尊者。

沒錯,南蕎、千裏眠和容澹已經整裝南下,尋找火靈源去。

一開始白惑自然也要去的,但是千裏眠和南蕎商議了一下,加上千裏眠回來後收到太息宮和蕭王府多方密探的信息,皇帝最近小動作很多,總想找太息宮的茬。他們都不在的這幾個月,太息尊者身體又不濟了,實在撐得辛苦。多虧太子和天紇從中斡旋,才不至於讓太息宮在皇帝的算計下,站在風口浪尖之上。

“這個皇帝可真是狗,我身為董事長,正想換個總經理。”在南下的馬車上,南蕎說出了心裏話。

千裏眠和容澹雖然聽不懂這兩個新名詞,但是南蕎在罵千裏彰的意思還是很明顯的。

南齊赤狐部,王城過去,全程坐馬車的話大概七八日。但是南蕎再也不是矯情的深閨大小姐了,原本想一路禦風而行,但想到容澹與千裏眠吃不消,他們的身體與她不能比,於是幾人決定,騎一日馬,做一日車,交替進行,如此,身體也不至於太疲憊。

於是,到達赤狐部地界的時候,隻花了四日,到達之時,恰逢城門快要閉鎖,真是卡點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