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鄭恒一直站在子畫的房外。

他來回踱步,焦急的等待著,直到天將破曉,子畫才從裏邊,一身疲憊的走了出來。

“阿郎去和子琴說說話,等天亮之後我會帶著子琴離開,去徹底把毒解了。

子琴身上的毒不能再拖了,毒再發一次,子琴將會有性命之憂。”

鄭恒根本不敢相信,前兩天還對他笑顏如花的子琴,不僅變成了如花,還有可能在下一次毒發的時候丟掉性命。

他一臉凝重的點點頭,步履踉蹌的走進了子畫的房間。

鄭恒看著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如花,之前那麼讓人驚悚的樣貌,現在看在眼裏也透著一絲美感。

他輕手輕腳走到如花身邊,撫摸著他有些紮手的連邊絡腮胡。

鄭恒苦笑的搖搖頭,輕聲呢喃,“傻丫頭。”

鄭恒並沒有喚醒如花,一直默默陪在她身邊。

沒過多久如花在他視線的關注下,一點點一絲絲一毫毫恢複成了子琴的模樣。

若不是一切就發生在眼前,鄭恒無法想象,那滿臉的絡腮胡子能夠收回去,消失不見。

朝天的鼻孔也會縮小,圓潤的臉龐逐漸的寡淡下去,就連肥碩的身體也變得纖濃有度。

又過了一會兒。子琴嚶嚀一聲,從昏迷中醒過來,抬眼看到鄭恒。先是一愣,隨後對著鄭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可惜蒼白的臉龐、毫無血色的嘴唇,透露出她此時身體的不適。

鄭恒緊緊攥著子琴的手,對她搖搖頭。

“傻丫頭,你怎麼不告訴我?”

子琴露出個溫婉的笑容,抬手撫摸向鄭恒的臉龐,用拇指不停的摩挲著。

“我喜歡阿郎失憶的樣子,更喜歡阿郎精神抖擻的模樣。

阿郎不需要記得如花,阿郎更不需要內疚。

阿郎隻要記住子琴漂亮的樣子就行了。”

鄭恒哽咽,“傻瓜,大傻瓜!隻要是子琴,不論你變成如花的樣子,還是其他的樣子,我都喜歡。”

子琴剛要說話,喉嚨一癢,一口黑血,從嘴裏噴了出來。蒼白的嘴唇被染的殷紅一片。

鄭恒頓時有些慌了手腳,連忙回身去喊子畫。

卻被子琴反握住手,“阿郎別怕,每次變身後都是這個樣子,很快就好的。

這是毒血,吐出來就沒事兒了。”

可鄭恒早就嚇破了膽,他還是起身去喊子畫。

子畫原本就一直守在門口,鄭恒剛站起身,子畫已經進了屋,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根銀針,在子琴身上連點幾下。

子琴蒼白的臉紅潤了一些,但人越發的沒有力氣,連抬眼皮都有些費勁。

子畫收好銀針,“阿郎若是話說完了,現在我們就出發。”

鄭恒明白這會兒根本耽誤不起時間,即使他再依依不舍,必須讓子琴去治病。

“趕我的馬車去吧,我的馬車快而穩。你們兩個會舒服一些。

讓子書陪你們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子畫搖頭拒絕,“我不在這段時間,你最好別惹事,很快我就回來。”

說完將子琴直接托起,快步離開了房間。

鄭恒追到門口,子畫已經出了院子,速度之快比他從牛二那學來的回環步還快。

可鄭恒此時一心都在子琴身上,根本無心關注子畫的身形和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