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水這一次易感期來勢洶洶,情況比上次的還要嚴重一些,但是因為醫生給程晏水用了新的抑製劑,他打完第一針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失去理智的情況,隻是整個人好像被抽幹了力氣一樣,無比虛弱。
第二天,李漁給老師說了程晏水的情況,替他請了假。
李漁隻有吃飯和睡覺的時候在,程晏水本身就因為易感期敏感脆弱,每次李漁從房間裏走出去,他都要盯著李漁的背影好久。
兩個人的冷戰還沒有結束,又因為李漁讓他自己一個人睡,程晏水對李漁的怨氣雪上加霜。他也不願意主動開口和李漁說話,然而眼神卻沒有哪一刻是不在李漁身上的。
程晏水的眼睛是很標準的杏眼,內斂秀氣的開扇雙眼皮,眼尾微微上揚,眼珠黑白分明,含著水一樣,李漁實在有些受不了他總這樣看著自己,好像自己給了他什麼天大的委屈受著一樣,實際上自己的後頸傷口仍舊疼著,沒一點愈合的跡象。
他覺得他委屈,他不原諒李漁。
李漁吃完了午飯就逃出了門,這兩天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木料,形狀也已經修好好了,就差雕刻上圖案,打磨一圈了。
連發簪上的圖案他都已經想好了。
李漁這一出去,一直到做晚飯的時間才回來。
等他把飯菜端進屋裏時,程晏水正坐在床邊,抬頭看見他來了,把臉側了過去,玩手機。
又沒有信號,擺弄那手機幹什麼呢?李漁想。
他把飯菜放到小桌子上,“吃飯。”
程晏水把手機一丟,下了床,坐下了,“你去哪兒了?”
“出去了,我總不能一直待在房間裏。”
“但是我一直待在房間裏,一個人。”
李漁掀開眼皮,“你易感期,你還想去哪兒?”
“我一個人,很無聊。”他巴巴地看著李漁。
程晏水覺得自己的意思其實很明顯,他隻要李漁乖乖地道個歉,再承認自己的想法是對的,然後在易感期的時候寸步不離地陪著自己就好了。
“我要出去買菜,做飯,撿柴,幫大叔大姨打打下手,哪有時間整天待在房間裏陪你?”
“哦。”程晏水不和他爭了,低下頭吃飯。
兩人在詭異的沉默中吃完晚飯。
程晏水又說,“我想洗頭,還有洗澡。”
李漁往他頭上看了一眼,程晏水的頭發長度已經過肩,打理起來並不那麼方便,特別是昨晚上一通折騰,出了不少汗,按照他龜毛的性格,肯定受不了……
他又是易感期,不能出房間,隻能是把水端來房間裏給他洗。
今天剛好又停電了,李漁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等著,我去燒熱水。”
燒一大桶熱水並非易事,前後要花一個小時的時間。借住的農戶家中沒有足夠大的洗澡盆,李漁跑了四五家才借到了。
等李漁提著熱水進屋的時候,程晏水都睡著了。屋裏隻有蠟燭的光搖搖晃晃的。
他把洗頭的盆放到稍高一些的椅子上,把熱水倒了進去,從行李箱裏拿出來程晏水日常用的洗發水,幹發帽放在一邊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