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七趕忙走過去扶起楊安飴,驚疑的望向杏花脖子的位置。
那裏,上吊繩還沒摘呢。
田老太手腳並用的爬到杏花跟前,抱住她的肩膀大聲哭起來。
“我嘞傻孩子唉,你咋那麼想不開......”
楊安飴皺了皺眉,“梅花姐,把嬸子拉開,杏花嫂子才從鬼門關出來,不能動氣。”
田梅花立刻照做,把田老太拉到一旁。
楊保山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在這躺著算什麼,先回家吧。”
聽到“回家”兩個字,杏花身體顫抖,心中升出強烈的抵觸。
楊安飴叫住了楊保山,“六堂哥,杏花嫂子暫時不能動,我一會抱她去衛生室就好。”
“咋去衛生室,杏花是俺家的媳婦,當然該跟俺回家。”
“嬸子,她都已經死過一回了,你還想逼她嗎?”
楊安飴緩了緩,扶著楊老七站了起來,“下次,我可不敢保證還能把人從鬼門關給你拉回來了。”
田老太沉默了,兩眼含淚的盯著杏花,似乎想讓她為自己說說話。
下一秒,楊安飴直接擋住了她的視線,彎下腰輕輕鬆鬆的把人抱了起來。
“走了。”
楊老七第一個跟在楊安飴身後。
楊雙雙和劉文秀互相看了一眼,全當看不到田老太求助的模樣,默默的離開了。
能把一個人逼到上吊,後麵不知道是什麼事呢。
人,千萬不能爛好心。
......
當天晚上,楊安飴在衛生室照顧了杏花大半夜。
人醒過來也不能大意,必須得少來點官桂湯潤潤喉嚨,慢慢再喝點湯粥,最後同時用中空的細竹竿吹耳朵,所有的步驟才算完成。
杏花躺在床上淚流滿麵。
“安安,你不該救我的......”
楊安飴用手絹擦幹淨她眼角的淚,“已經救了,你今年才不到三十,就因為個男人尋死,太傻了。”
杏花眼底閃過絕望,“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我不會用別人的錯懲罰自己,錯的又不是你,憑啥是你去死?”
楊安飴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就算真要死,也該是你男人去死。”
杏花閉了閉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滑下,埋入她烏黑的頭發裏,消失不見。
“你先在這休息吧,一切等明天再說。”
楊安飴輕輕撫過她的腦袋,催眠香的氣味從她手心散發出來,慢慢籠罩住了杏花。
過了一會,她看著熟睡的杏花歎了口氣。
站起身走到門外,她悄悄的關上門,在外麵的床上睡下了。
一夜無夢。
翌日。
楊滿倉抓著宿醉還沒醒的田大農來到大隊部,一把扔在了地上。
“小姑姑,人帶來了。”
楊安飴笑著從斜挎包裏掏出一把奶糖,放在田小飛和田小夢手裏。
“乖,出去玩吧。”
“謝謝安安姑姑。”
兄妹倆完全一樣的臉上露出笑臉,小小的虎牙在陽光下看著特別可愛。
“乖。”
楊安飴揉了揉他們的腦袋,看著他們笑著跑出去。
倆孩子並不知道他們昨天差點就成了沒娘的孩子,拿著楊安飴送的糖商量著回到家藏起來,準備跟娘一起吃。
甜甜的糖吃到肚子裏,什麼煩惱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