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抬頭看向劉主管,才發現他的臉色相當難看,難看的跟桌上的拍黃瓜有一拚。
“沒有,就咱倆,有些話…我實在也不想對外人說,來,先陪劉哥走一個。”
語氣低沉的說完,劉主管舉起了他自己的酒杯。
我麵前也有一個酒杯,而且已經被倒滿了啤酒,眼見劉主管這麼主動,我趕忙也跟著舉杯,和他碰了一下。
陪著劉主管各自一飲而盡後,我衝他問道:“劉主管,您有煩心事?”
劉主管沒否認,輕輕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那這次是因為啥事呢?俄烏戰爭?”
劉主管輕歎一聲,說道:“這個事兒,不是我煩心就能解決的,這主要還是要看俄羅斯那邊…”
接下來,劉主管用至少二十分鍾,分析了一下俄烏局勢,隨著越說越起勁,他的臉色也好轉了幾分,看著跟番茄炒雞蛋似的。
“所以我說,俄烏的事情,不是我心煩就能解決的,明白?”
劉主管做完了總結發言,我點點頭問道:“明白,那您到底在為什麼心煩呢?”
我這問題一出口,劉主管原本稍微恢複的心情,頓時就重新跌回了穀底。
他再次垂頭喪氣的哀歎一聲,舉起杯說道:“來,喝酒,今天不醉不歸!”
看著劉主管的架勢,我明白,有些話,是需要喝到位了,他才會說的。
正所謂‘來都來了’,於是我索性便配合起來,陪他一杯又一杯的喝著,聽他天南又海北的說著。
許久,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隔壁桌的客人也換了兩波,續的第三盤土豆絲也吃了一半了,劉主管終於喝到位了。
在聊完光刻機和粒子對撞機的區別後,劉主管沉默片刻,才幽幽的說道:“小光,你說,即是兄弟,又是情敵,這算怎麼回事啊?”
“啊?誰?您?您和誰?”
我有些詫異的問完,劉主管說道:“我,是我…不是,不是我…是…是我…”
眼看劉主管又猶豫了,而且現在時間也已經不早了,為了讓他早點說完,我好早點回去再泡個麵填一下肚子,於是我便給他遞台階道:“您有一個朋友?”
劉主管立刻說道:“對!我有一個朋友,是我有一個朋友的事…我這個朋友啊,他…他年輕有為,事業有成,正是風光無限大好年華時,遇到了兩情相悅的女子…原本堪稱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的一對佳人,卻突然出現了變故,就在今天,我這位朋友的兄弟…兼領導,忽然告訴我這位朋友說,他,竟然也喜歡我朋友那個沒過門的女朋友…你說,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兒?”
我大受震撼的問道:“合著今天趙總把您單獨留在他辦公室,說的就是這事兒?他也喜歡司驚鴻?我了個去!他特麼不是有老婆有孩子嗎?他這…道德在哪裏?底線在哪裏?他老婆手機號在哪裏?這咱不打個小報告不合適吧?”
劉主管有些懵圈的看著我問道:“你…你咋這麼激動呢?”
我解釋道:“就瞧不上這種對感情不專一的人,雖然他老婆長的確實粗獷了一點,孩子確實熊了一點,每次這母子倆來公司參觀時,大家都是能躲十米絕不躲九米半,但那畢竟是他的親媳婦親孩子啊,他咋能這樣呢?”
劉主管說道:“什麼親孩子?那也不一…算了,不說這個,唉,驚鴻這麼好的女孩,連我都被她吸引到了,趙總會喜歡她,也實屬正常…”
聽到劉主管絲滑的把第三人稱‘我的朋友’變成了第一人稱,我也沒刻意提醒他,隻是盡量配合的又聽了起來。
而終於說出心事的劉主管,顯然也輕鬆了許多,他嘴角掛上一絲莫名笑意,繼續說道:“說起來,我昨晚還夢見驚鴻了,不過那個夢挺奇怪的,在夢裏,那…那是個什麼環境呢?好想是在地底下?我遠遠的看見了她,她好像…好像在等地鐵,但那個地方,又不像常規地鐵站,太破了,有點像是…像是…”
“毛坯地鐵站?”
我睜大雙眼接完這句話,劉主管當即一拍桌子說道:“對!你這個形容可太貼切了,就是個毛坯地鐵站!你聽我說…”
“等等…你先別說,你等我一會兒。”
我打斷劉主管的話,眼睛定定的看著飯店門口。
在那裏,正站著一個小女孩,是肖梓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