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寬交代的很徹底,很詳細,連王宇與衛姬互通信件一事也盡皆招了個清清楚楚。
王莽這才終於恍然,那衛姬哪是得了什麼高人指點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以自己名聲作要挾的把戲,根本就是自己的逆子在背後攛掇。
這不懂自己心思的逆子,典型坑爹,胳膊肘朝外拐。
將二人鎖入柴房之後,王莽一夜未眠,他想了很多很多。
當然,想的依舊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終極目標。
衛姬的謝恩折子,以及她在中山國中公開的謝恩行為,有些時日了,自己總不能一直裝傻下去。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啊。
何況,反對自己阻止衛姬入長安的人,雖然極少,但也是有那麼些個的。時間一久,難免他們也會在長安城中暗自宣揚開,尋個突破口以引導出不利於自己的輿論。
再拖下去,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想方設法給自己添亂的‘王宇’。
或許可以利用這件事,給王宇一些教訓的同時,消除他給自己帶來的這一個危機,甚至清掃掉那寥寥幾個敢反對自己的人。
無論如何,自己好不容易不斷累積起來的名聲,絕不能有損失!
這逆子!必須給他些苦頭吃,長長教訓!也免得在往後的日子中,自己一個不小心就真讓這個坑爹貨點起了自己的後院之火。
有了決定,第二日一早,王宇與呂寬便被送入了大牢,下令嚴審。
血潑安漢公的府門?
如今這天下歸心的安漢公,幾乎人人稱讚的大司馬的府門都敢有人潑血詛咒?
聽聞犯人被王莽親自捉了個正著,正在送來的路上,牢獄中的工作人員皆是磨拳擦掌地,隻等人一送到便使盡渾身解數好好招呼招呼。
當今天下,居然還有人敢對安漢公這麼個聖賢之人懷有怨懟之心?說不得還有更大陰謀!
可當人送到後,大家傻眼了。
這不是王莽自家的大公子嗎?另一個好像是大公子的大舅子?
“公正無私,嚴加細審,背後定還有陰謀不軌之人攛掇,恐另有圖謀。”
王莽留下的交代,符合安漢公的公正、甚至大義滅親之形象。隻是王宇畢竟是長子,而且這自家兒子被人挑唆算計著去潑自家門,按理來說,如何算也罪不致死,他們可不敢真個兒為難王宇。
王莽走後,大家隻不過對王宇走了個過場,意思意思兩下後,把刑都招呼在了呂寬身上。
呂寬那叫一個苦啊,鞭抽鐵烙,輪流不停,甚至自己都招到再無可招了,他們還非說自己沒招幹淨,定有隱瞞!
“隱瞞個屁啊!我就是跟王宇走得親近了些,多聽他倒了些苦水。我都說了,這事從頭到尾就是王宇他自個兒想幫中山國衛氏入長安,是他與衛氏在互通書信。最後是吳章出了這麼個狗血法子,我就是被強拉過去殺了隻狗,潑了自己一身罷了。你們能不能別再打了!”
呂寬又苦又冤,可對方不停手,氣的他就差破口大罵了。
他也看出來了,這些個獄卒根本不敢狠收拾王宇,隻能叫自己也替王宇把屬於他的那頓打一起領了。好在他們也不敢叫自己真出什麼事,隻是這皮肉之苦他真的也快受瘋了。
終於在呂寬要瘋掉之前,王莽來了,將他從獄中提了出來。
獄卒將他帶入了一間靜室便識趣地退身而出並關上了門,屋內隻有他與王莽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