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七回頭,正對上黃郡守打量的目光。
她心下微驚,很快便鎮定下來,“不知諸位是否還記得一件事,數日前在郡守府的一場賞花宴。”
聶參軍的眉眼又是一跳,反應快的,已經明白過來,唐十七問這話的用意了。
“聽聞當日是衛家擔任護衛一職,有司馬和參軍在,怎麼的就輪到了衛家?”唐十七似是疑惑,又似在詢問。
她沒有將衛家告知的事說出來,當日是清流郡的官員在議事,她一個江湖人士是如何得知的?
絕不能在此時,再給衛家的倒黴,添磚加瓦了。
即使眾人明白,她什麼都知道了,隻要她不承認,衛家沒把在郡守府裏議事的內容外傳,誰也抓不了衛家的把柄。
眾人默了默,這小子年紀輕輕的,怎的跟個人精似的。
衛辭又不是真的沒有腦子,所以他聽明白了唐十七的言下之意,對她也更加的感恩了,當初聽了小七的描述,果斷請江湖好友,將人送到了鳳陽,是他最膽大,也是最明智的一次選擇。
衛家此番遭遇在於,明槍易奪,暗箭難防。
還有便是,他過於相信旁人了,認為他們和衛家一樣,平日幾家走得近,他真當對方也同他一樣掏心掏肺了。
此事也全賴他,沒有謹慎之心。
衛家合該有此一遭,也讓他看到了孩子們的齊心,外嫁的幾個女兒雖回不來,但也沒少在外奔波,四下尋關係。
對比聶家,他這是幸福遭人妒啊。
衛辭越想越開心,甚至悄悄的咧開了嘴角。
哎呀哎呀,他們家的孩子被教得有些天真了,但這樣的孩子招人喜歡啊,瞧瞧這位唐縣令,為他們衛家付出了多少。
聶家算盡機關又如何,老天都不會偏幫他們的。
唐十七和聶源瞧著他的神情,兩人的表情,都有一瞬的扭曲。
黃玨手指摩挲著扶手,“當日在商議,由何人擔任護衛一職時,我記得聶參軍提出來的,而理由嘛......便是衛七郎的這樁案子。”
唐十七既感念他的配合,同時也懂了黃家不會再留聶參軍了,一方麵是因為此人在清流郡裏無端生事,另一方麵自是因為受驚的老夫人了。
她行禮謝過後,這才說道:“方才已然證實,衛七郎乃是受人冤枉,還是有人故意做局來陷害他,而後利用衛家舍不得衛七郎,將人送走一事,使得衛家接下了護衛一職......”
“既然這因變了,那麼它結的果,也會隨之而產生相應的變化,衛安受人栽贓的,是不是可以說,受衛安之事影響的衛家,同樣是受人陷害的。”
“兩件事的背後,都有同一個人的身影,聶參軍,你又當如何解釋呢?”越到關鍵的時刻,唐十七神情越發的平靜。
她見聶參軍說不出話來,又問道:“還有數日前的刺客,先前已然證實,鐵牛、周方,還有這位贗品江湖俠客,他們作證傷人的劍,出自衛家,純粹是汙蔑,那麼這劍又來自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