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輕手輕腳地拉著皇帝,鬼鬼祟祟地靠過去看。由於摩柯人的陰謀詭計,皇帝和皇後隻得讓辰王臥床靜養,平日裏很少同意辰王下床走動。所以,辰王下床走動的時間不能太長。時茜見辰王已經緩慢行走了十幾分鍾,便提議去窗邊坐一會,欣賞欣賞窗外的美景。
辰王心情愉悅,這些年他一直被囚禁在床榻這方寸之地。然而,今天貞瑾伯爵卻告訴他,他的病有治愈的希望。他的心髒雖長在外麵,但還算強健,隻要將心髒上的洞縫合,再移回體內,他以後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辰王聽了時茜的話,心中其實歡喜異常。但他自幼就被教導不能喜怒形於色,所以他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神色。
時茜心中暗自思忖,實在想不明白皇後是何用意。她進來時,看到這裏的守衛和侍奉的人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可現在卻放任自己與辰王在一起。自己對辰王的照顧並不精細,隻是在旁邊陪著辰王慢慢散步,偶爾伸手攙扶一下。
而原本侍奉辰王的啞巴宮女和皇後娘娘,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如此漫不經心地處事,竟然沒有上前斥責怪罪,這也太……時茜的思緒如流雲般飄忽不定,最終她輕輕收回思緒,將目光落回到眼前的庭院,與辰王一同站在窗前欣賞著院中之景,談論著那些花花草草。
此時正是春夏之交,庭院中一片生機勃勃。繁花似錦,如霞如霧,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陣陣幽香。色彩斑斕的花朵爭奇鬥豔,紅的、粉的、黃的、紫的,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綠草如茵,像是鋪在地上的華美絨毯,柔軟而舒適。
時茜微笑著對辰王說:“天氣晴朗之時,辰王殿下不妨在清晨或者日暮時分,去庭院中漫步,盡情品味那馥鬱的花香;輕輕撫摸那嬌豔的花瓣,感受花草那如絲般細膩的觸感。”
躲在一旁偷看的皇帝與皇後說道:“梓潼,貞瑾說有要事稟報,朕與梓潼就趁如今這個時候前去詢問貞瑾是何要事。
梓潼放心,辰兒病愈之後,自會有大把機會與貞瑾交好,而且辰兒尚未與辰王妃如夢和離,所以辰兒與貞瑾的事切不可操之過急,否則朕擔心貞瑾會心生惱怒。畢竟貞瑾如今心悅的是宥兒(靖王),若想借貞瑾的醫術確保辰兒性命無虞,此事需做得天衣無縫才好。”
皇後覺得皇帝所言甚是,辰王與貞瑾伯爵的事確實不能著急。反正貞瑾曾說要為其父英國公守靈三年,三年內不談婚論嫁。就按皇帝計劃的辦吧,於是皇後微微頷首,與皇帝一同走向辰王與時茜。
辰王躬身行禮:“父皇、母後。”時茜亦屈膝行禮:“聖上、皇後娘娘。”
皇帝關切地問:“辰兒,你感覺如何?可有何處不適?”
辰王回答:“父皇,兒臣一切安好,身體並無不適之感。”
皇帝和皇後聽到辰王的話,心中稍安,但心跳依然劇烈。當年,為了保住辰王的性命,他們決定使用巫蠱之藥,曾請教過兩位高人,一位是昆侖派的昆侖老祖,一位是護國寺的方丈普濟法師。兩位高人都告誡他們,巫蠱之藥陰險至極,必須慎重使用。與摩柯進行交易,換取摩柯巫醫手中的巫蠱之藥來保護辰王的性命,實在是冒險之舉。
時茜說道:“聖上、皇後娘娘,貞瑾要稟報的要事便是關於辰王的病情。”
皇帝和皇後的心在這一刻瞬間揪緊,他們回想起當年,為了保住嫡子辰王,不惜冒險一搏。然而,後來摩柯的人卻依仗著手中有能保辰王性命的藥,屢次進犯西周邊境,殘殺邊境百姓。
皇帝得知摩柯在邊境的所作所為內心十分矛盾,最後迫於壓力皇帝不能不采取行動,於是便下令命鎮守邊關的驃騎大將軍秦將軍及其大兒子教訓摩柯一下,意在讓摩柯有所收斂,以安定民心。
卻不想驃騎大將軍奮勇作戰,大敗摩柯,還活捉了摩柯領兵的皇子。摩柯的氣焰暫時被打壓下去,但他們明麵上不敢發難,暗地裏卻有意刁難,聲稱辰王所需的藥因缺少藥材無法湊齊,製作不出來,因此減少了辰王的藥。
皇帝和皇後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心中焦急生氣又無能為力,摩柯人減少了藥,皇帝不想向摩柯低頭服軟,又不想辰王丟了性命,便又聽從張提點的建議,減少了辰王用藥頻率及數量,索性減少用藥頻率與數量後辰王的身體並無不妥,即使這樣辰王的藥還是有些難以為繼,因為摩柯送過來的藥越來越少了,去年摩柯一顆藥都沒送來。
如今貞瑾這麼說是不是因為減少了用藥,導致辰兒的病情加重了嗎?時茜並不知道皇帝和皇後的心思,但時茜心裏很清楚辰王身上的蠱必須盡快除掉。於是,便毫不猶豫地將辰王被摩柯巫醫下蠱的事情告訴了皇帝和皇後,並透露摩柯送來的所謂巫蠱之藥,實際上隻是壓製和麻痹辰王身上蠱蟲的藥物。
皇帝和皇後大驚失色,他們做夢也想不到辰王身上竟然被摩柯的巫醫下了蠱,皇帝驚慌地說道:“貞瑾,這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