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成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關於孩子的事兒,我也沒辦法!可是要是離了婚,常文....她....可就活不成了,大不了不要.....不要孩子了,兩個人過日子也挺不錯的。”。
“你能有這樣的想法挺讓我佩服的,可是你要知道如果常文能想明白,那這十年間早就明白了,孩子,可能是她的一個劫啊!另外你可要想清楚,等到你到我這個歲數就知道孩子的重要了,這人到晚年膝下無子是很可憐的。”,馬德成歎了一口氣,說:“我啊,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現在也是沒辦法,路一步一步的走,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到啥時候在說啥話吧!”
張主任對馬德成非常欣賞,想到他家的糟心事兒心裏就不是個滋味,沉思良久後說道:“你年紀輕輕的就遇上這檔子事兒,我這心裏怪難受的。你就沒想過去領養個孩子。”
見馬德成沉默,張主任說:“我說這話沒別的意思,總之呢,要記住方法總比問題多,解決問題的答案可不止一個。說這麼多!嗬嗬!你可別多心啊。”
馬德成釋然,道:“沒啥事!十幾年的交情在這呢。您說的我都懂,可是領養的畢竟不是心頭肉,這心裏還是有道坎的。”
張主任說:“是坎就一定會跨過去的。你倆結婚十幾年吵架也吵了十幾年了,要說問題的根源都是因為孩子的事兒,常文不能生養,這也是現在無法改變的事情。生不行,領養也不行。不知道你聽沒聽過親侄替叔守門戶這句話。”。
張主任看馬德成沉默沒有說話,於是繼續說:“一年多以前吧,你弟弟德忠來廠子裏看你,我看他笑的挺開心的就和他簡單的聊了幾句,我記得那時候他剛生了個大胖小子,到現在估計也一歲多了吧。”
馬德成說道:“是!那時德忠家老二小子兩歲了,還有個老大,今年也十歲了!”
張主任笑道:“親侄替叔守門戶,這個你可以考慮考慮!”
馬德文有些驚愕,抬頭說:主任,到車間了!。張主任拍拍德文的肩膀道:“好!找個時間去我那喝兩盅,心裏壓著事兒,這日子過不痛快的。”,馬德文笑道:“嗯!趕明兒個再聊!忙去了!”
進入車間後馬德成心裏一直回想著“親侄替叔守門戶”這句話,內心久久不能平息。
當晚,月色當空,天氣有些微涼。
馬德成上班走後,常文收拾行囊離開化工廠就要回娘家,就這樣一個人背著個布包裹走了三十多裏的路,從早上走到晌午才走到瓦廟村,此時距離她的娘家還有十多裏路。
在途經瓦廟村時常文看到馬德忠家仍然亮著燈,這心底就不是個滋味,十多年了自己的肚子沒一點動靜,和李淑文相比自己真成了那個不下蛋的老母雞了。而李淑文三年生一個五年懷兩個,都是老馬家的媳婦都是老馬家的種,怎麼自己肚子就這麼不爭氣。
越是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心裏就越覺得委屈,那些無處發泄的壓抑情緒都化作淚水滴答滴答的流了下來,村裏人的閑言碎語也在耳邊不斷回響:
“喂!你知道不,馬德成娶的那個醜媳婦肚子還沒動靜呢,按理說這麼多年鐵樹也該開花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醜媳婦有啥毛病啊?”
“那可不是,我聽說啊,是馬德成不碰她,倆人結婚十多年了都沒入過洞房呢,嗬嗬!”“你咋知道的呢,你偷看過?哈哈!”,“對了!你知道前街老崔家死了的那個閨女不?”“我知道啊,跟馬德成搞對象的那個”“可惜,死的太早了,要不哪有這個醜媳婦的份,便宜她了!”
村裏婦女的捕風捉影,閑言碎語壓的常文喘不過氣,心裏想著:自己是配不上馬德成,可是誰家的閨女不是個寶。隨後轉念一想:隻要我不離婚你們誰也沒機會。
想著想著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馬德忠的家門口,抬頭就看到裏麵燭光閃爍,紙糊的窗戶透著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模樣,常文心想:是啊!這家裏又添了一個閨女誰能不樂嗬呢!我要是生了一個孩子,哪怕是個閨女,德成也會這麼高興吧......這孩子要是我生的該多好啊!
想到這常文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從心底產生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把以往的壓抑、憤怒、不甘在這一刻都消融了。
常文陰沉的臉上也露出久違的笑容,腳不停歇的跑回工廠,這一刻她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