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都是老黃曆了!現如今馬德忠守著村裏,馬德成則在縣城的化工廠擔任一車間工段段長,是個八級技工,村裏人都叫他馬組長。
馬德成和媳婦常文就住在化工廠分配的工人住房,這一住就是十多年。德成的媳婦常文在瓦廟村裏也是名聲遠揚,村裏人家長裏短的總是議論她,說她是撿著寶了,畢竟一個村裏醜媳婦嫁才子的事情並不多。“醜媳婦”也成了常文的外號了。
這一天,清晨,馬德成沒有如往常一般早早的去車間忙碌著,而是坐在床上臉色深沉,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常文就站在一旁,見馬德成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鼻子便開口大罵:“馬德成!咱倆結婚十多年了,這肚子到現在還沒個動靜,你倒是想想辦法呀!”,“你知道別人在背後都說我啥嗎?說我是一個不下蛋的老母雞。我都被人家搓著脊梁骨了,我還不能吱聲,活得太憋屈!嗚~”,
馬德成心裏五味雜陳,壓低聲音說道:“十多年了,能想的辦法不都想了嗎,我能怎麼辦?”
常文道:“你說的是人話嗎?”,德成道:“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廠子裏的那些指桑罵槐,村裏的閑言碎語,還有你家裏人....這些壓得你喘不氣,我都知道”。
常文情緒越來越激動,哭喊著:“你知道啥!這都多少年了,中醫也看了,西醫也找了!都說不出個毛病來,你馬德成就是個沒種的馬。嗚嗚!”
常文的話深深的刺激到了馬德成的內心,他猛的站起來,盯著常文怒目圓睜,結果又將股怒氣一瞬間壓了下去,德成聲音低沉,說道:“是!你說得對!就你這張嘴不去罵街都白瞎了,要是有個比賽排名第二的都跟你差上十萬八千裏了。你說得對,我對不起你,行了吧。我馬德成沒種!”,隨後拿起床上的工服摔門而去,留下常文一個人掩麵哭泣。
常文在身後喊道:“馬德成,你不是個東西!有種就別回來,離婚,我要跟你離婚!嗚嗚~”
馬德成走出宿舍不久,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迎麵走來,安慰道:德成啊!又吵架啦?
馬德成調整心情長呼了一口氣,一臉苦笑:“早啊!張主任!你聽誰說的,沒吵架啊!”,張主任拍拍德成的肩膀:“這一大早全廠都聽見你倆在宿舍吵呼叭呼的,聽我一句勸,好媳婦是疼出來的,啥事多讓著點就好了,家和才萬事興嘛。”。
馬德成停下腳步,眼神有些無奈:“主任!你知道的,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有些事不是說讓著就能解決的啊,我這個媳婦可不是一個是省油的燈,更是一般人治不了的。”。
張主任若有所思,點點頭:“嗯嗯,也是,家家的確都有難念的經,不過啊!這經該怎麼念那可是要學一輩子的。再說了你老馬家的媳婦一般人治不了,可你不是一般人啊,祖上是小諸葛,到了你這輩兒,這名號你得扛著啊,嗬嗬。”
馬德成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道:“您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小諸葛我可不敢當,沒有祖上的那份睿智,這個名號真擔不起。”
主任說:“擔不起你也得擔著!誰讓你是家裏老大呢,是不是,嗬嗬!”,兩人相視一笑。
隨即張主任收斂笑容,臉色嚴肅的問道:“說正事啊!孩子的事你倆到底咋回事兒?”,馬德成神色憂愁,麵對自己的老主任又是十幾年的老同事他不敢撒謊,內心掙紮又逐漸平靜,說道:“哎!要是知道咋回事兒問題早就解決了不是!之前看病,醫生跟我說我是正常的,但也說不出賢文有啥毛病!”。
聽到這個消息張主任非常震驚,震驚過後又釋然了,以他對馬德成的了解為了媳婦的自尊守口如瓶他是做得到,但是這樣的委屈和誤解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了的:“常文不知道吧!要不然也不會總是罵你!但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馬德成語氣低沉,話語中透著一股無奈:“這我知道!父親走的早,家裏有些事我得扛著!老馬家三代人都是在這裏紮根,你知道的,在村裏生活都要個臉麵,嗬嗬!這村裏的閑言碎語是能殺人的。”
張主任笑道:“我理解,往上數三代我也農民,村裏的那些事兒我也懂。可是你們一直這樣,難免有人背後戳你的脊梁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