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陸兆鴻靠前一步:“你想威脅我,我告訴你,”他戳了一下陸兆勇的胸膛:“十月一號是我和瑞君結婚的日子,是我餘生最大的事。如果你們打擾了我的婚事,我會讓你們死的很難堪。”
陸兆勇陪以笑臉,眼珠轉了兩圈:“兆鴻哥,你和康主任都是公職人員,這次運動又不是隻針對你們,希望理解,配合下,調查完不就沒事了嗎?不影響你們結婚。”
陸兆鴻把手一揮:“不行不行,誰說的也不行,誰來也不好使。”
他示意陸水生往院裏搬運東西,衝院裏大喊:“夏叔,出來搬東西。”
柏蓬啟討好又怯懦的說:“別喊,我們第一個抓的就是夏臨泉,他現在就被關在村部辦公室裏。”
陸兆鴻驚呆了:“什麼?你們竟把他給抓起來了,啥理由?誰幹的?誰幹的?”
陸兆鴻急的抓耳撓腮,非常不淡定:“真沒有想到,你們這幫小混混竟敢在我頭上開刀,明目張膽在我家抓人,氣死我了,柏世豪在哪?我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可食人間煙火。”
陸兆鴻旋風一般奔向村部,康瑞君在後麵緊跟,陸兆勇示意“四蜂”,到了村部就動手抓人。
村部的大路上停了一輛吉普車,車上坐著一位帶紅袖章的駕駛員。
陸兆鴻首先從辦公室的窗戶看到了被關押的五人,氣到極點,控製不住的大喊:“柏世豪,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
柏世豪慢騰騰從儲料間出來,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光線了,眯著眼說:“姑父,我在這兒呢。”
陸兆鴻指著辦公室:“這是怎麼回事?我大半天沒在家,你就抓了五個人,還有瑞君你也要抓,你解釋一下理由,要有理由才能抓人。”
柏世豪把手往後一背,搖頭晃腦的說:“瑞君,瑞君,看你喊的可親熱,”他抬高了聲音,加快了語速,指著陸兆鴻:“一個巳經跟了兩個男人的女人,你也稀罕!你忘了我的姑姑是跟著你鬧革命才死無葬身之處的嗎?如果你還有良心,還是一名合格的共產黨員,你就摸摸你的胸口,看你做的對不對?”
陸兆鴻想據理力爭,防不勝防,康瑞君被“四蜂”推搡進了吉普車,隨後車門被關上。廉瑞君拚命拍打汽車玻璃,聲嘶力竭大喊:“兆鴻,兆鴻。”
陸兆鴻想撲上去救人,但被駕駛員下車擋住。
陸兆拓,陸兆慶,夏臨泉,陸兆鐮校長,柏雪飛五人先後被塞進車。戴紅袖章的駕駛員聯同“四蜂”,陸兆勇坐在車上向東陵鎮駛去。
吉普車漸漸遠去,車屁股後麵拉出足有一百米的藍煙。陸兆鴻沒有瘋狂的去追,開始出奇的冷靜。他用最銳利的目光看向柏世豪:“你和我巳經杠上了,你拿我和你姑的事記仇哩。我告訴你活人的道理,已經去了的人,值得懷念,活著的人要更加珍惜。一生都活在陰影裏,那不是人的活路。”陸兆鴻隨後去了東陵鎮。
令陸兆鴻更難以置信的是,找遍鎮政府大小房屋,派出所的院裏院外,別說人,就連那輛吉普車的影子也沒有看到。他心中生起莫名的失落和明顯的頹敗,他懷揣“質問”兩個字,走進了趙克華的辦公室:“人呢?你把人藏哪去了?”
趙克華肉嘟嘟的圓臉,眼睛卻不是很圓潤,一臉不屑:“你找人幹什麼?你能找得到嗎?為了順利開展工作,把工作做的徹底,我們早已設計了各種預案,預案就是牆,就是鋼鐵長城,任何人都別想逾越過去。″
陸兆鴻已經表現的沒有鬥誌:“有這麼嚴重?”
趙克華一屁股坐在鑲有皮墊的轉椅上,像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如果你對形勢有清醒的認識,那就不嚴重,反之判斷失誤,認識不夠就很嚴重。”
兩天後,東陵鎮所轄十個村子都張貼了告示,將在東陵鎮初級中學召開東陵村問題特別會議。
這個消息不吝於晴天霹靂,震閃了陸兆鴻的大腦神經,遇到問題最能認識最能解決的他對眼前的事茫然不知所措。他去了一趟寧民縣城,無精打采而回。
二龍,三龍,芙蓉,五兒,兩兩一對牽著手在村口張望了好長時間,無果又原道而回。五兒跟隨三龍,神情最為悲情:”哥,我想娘。”
三龍好像已經懂事了,欺騙弟弟說:“放心,娘要不幾天就會回來,讓娘給包花生米餃子,讓你咥的嘴冒油。”
福娃好像受到了最大的打擊,一母同胞被抓走了,唯一的好朋友第一個被抓走了,孩子的母親被抓走了,好像一切都衝著他來的。頭頂如壓著一塊大石頭,無論怎樣努力,就是直不起腰杆,他病倒了。
孩子們餓的難受,二龍三龍升火做飯,雖然熬糊了鍋,可兄妹幾個終於可以填飽肚子。
就在福娃自責之即,陸黃氏出現了,她首先把熬糊的鍋洗了。用雞蛋摻有青菜給福娃煮了一碗不稠不稀的湯端到他的床頭。
福娃看了一眼後差點落淚,此時的黃氏減肥已經初步成功。展現出修長的身形。福娃苦澀的向她微笑:“雞蛋是你拿來的?”
“嗯,”陸黃氏點點頭。
“大白天的,你咋敢一個人過來?″
“不怕,”黃氏看著他:“我不做虧心事,我怕啥。”
福娃仔細盯著黃氏看了一陣:“那晚對不住你,如今你減肥成功,恭喜你。”
“恭喜什麼?我感覺從這次我減肥成功,我認為一生想做什麼事隻要有恒心,就沒有做不成的。”
福娃點點頭:“往後不要再來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
福娃咥完了陸黃氏做的飯。黃氏把院內裏裏外外拾掇的幹幹淨淨才回了自己的家。
批鬥會如期舉行,東陵鎮初級中學內外被圍的水泄不通,遠遠望去隻能看到人頭,看不到身子。
陸兆鴻是去的最早的一個,站在臨時搭建的戲台前等待。雖然人越湧越多,就是擠死了人踩死了人,他都不會在乎,他滿腦子都是康瑞君。那可是一位形體贏瘦大風刮來可能刮倒的弱女子啊!兩天三晚的關押,不知她可有飯咥,可有水喝,能睡著覺嗎?如果畜生對她采取了非人的措施,她能經得住非人的摧殘嗎?
陸兆鴻的萎蔫遠遠超過了虎娃,因為他的社會地位突然垮了,垮的不被人待見了。他所有創造的格局就像一座土牆的坍塌經過雨水的衝洗變成爛泥再也不能敷在牆上給予牆光潔的一麵。
福娃也來了,他與陸兆鴻距離有十幾米遠,雖然眼熟十幾個人,他表現的木訥,明明看見,裝作看不見。心中隻有一個目的,等待會議開始,讓他能得以看到自己的親人。
十時許,二輛警車在初級中學門口停下,車上的人全部下車。
趙克華,柏世豪,陸兆勇,柏蓬啟,還有其他幾位陌生的麵孔恰到好處的走上台與被押解的人會合在一起。
台下,人聲鼎沸,議論聲形成一種被鋪蓋包裹的宏鍾,不同的人對這種聲音有不同的表情,且是延續的。從看到人的那一刻,陸兆鴻就看到了心愛的人康瑞君披散著頭發,亂發遮住了雙眼。
陸兆鴻的心碎了,欲哭心痛的樣子。此時此刻,沒有人能理解他的心境,他的基於對現實的無奈和對於愛人最無助的無奈。走在最前麵的是夏臨泉,眼神呆滯無神。
陸兆拓表情麻木,努力做到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陸兆慶顯得完全拘謹。
康氏完全沒有了生氣。
相對於前五個人,柏雪飛是赤手空拳走上戲台的。
人群中的湯氏眼圈紅潤,一臉的悲傷,一副欲哭的樣子。不管她的眼光怎麼看向夏臨泉,夏臨泉被木板擋住了臉,根本看不到湯氏的表情。
陸兆鴻壓抑不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情感,控製不住喊:“瑞君,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康氏慢慢抬頭看一眼他,慢慢搖了搖頭,示意他什麼也不要說,隨後又低下頭去。
陸兆拓與陸兆慶基本同樣的表情,不敢直視於人,把眼神的視角壓低四十五度角以下,目不轉睛瞅視不遠處的戲台木板。
陸校長是唯一一個區別其他五個人的,他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上台,不屑於雪峰倒塌後的山崩地裂,站在戲台的一邊,一臉世態炎涼我獨醉並錚錚傲骨。
福娃看向夏臨泉,康瑞君,最後把目光定格在陸校長身上,滿臉的深情。校長無意尋他卻發現了人群中的他,相視分秒後收回了目光。
批鬥會正式開始之前,趙克華把手一揮,二十位之多的青年在台前列隊站立,在戲台與廣大社員之間形成一道人牆。
趙克華非常滿意自己精挑細選過來的保衛團最稱職的站立,背手,挺胸,目空一切。
柏世豪坐在趙克華的右邊,時不時地與他低語交談。趙克華一臉不時省視和讚許的表情回以柏世豪肯定。
陸兆勇發揮了他“在最要改變的時刻馬上改變”的快速演變,成了見風使舵最得心應手的踐行者。在柏世豪的授意下,他拿了一摞紙走向了前台,沒有緊張,沒有了恐慌,更沒有任何的不自在,反而是幹練:\"夏臨泉,他少時在渭北好逸惡勞,危害鄉裏,犯下滔天大罪後逃出家鄉在山寨當了土匪。新中國成立,他搖身一變成了地主鄉紳陸家的長工,隱藏的天衣無縫。十幾年裏,他借陸家之光,陸兆鴻之勢,在母豬原占盡了優勢,我們要對他進行教育和改造。”
陸兆勇說的慷慨激昂,但因為他平時說話不被人待見,故他所說話的力度並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
陸兆鴻忍不住了,怒斥陸兆勇:“你放屁,你以為放的屁很臭,就可以熏到有良知的人?你說的話無憑無據,憑什麼糟賤人?”
陸兆勇看了他一眼,不屑理他,反而轉身吐字一字一頓:“推上來,讓人們見識見識這個大壞蛋。”
夏臨泉被推上前台之初,全身都在扭動,搖脖子晃腦,目的是想掙脫木牌,甩掉高帽。但他的努力終是緲茫,不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受到管製行使之人的特別看護與對待,把他踢倒在地。
夏臨泉被迫跪在戲台上:\"我夏臨泉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母豬原的人和事,喜歡一個人,我沒有錯。夏臨泉現在是好人,今後永遠做好人。”
他的叫嚷讓陸兆勇特沒有麵子,他看了一眼上司,馬上走過去,抓住夏臨泉的頭往戲台上的木板上扣兩下,夏臨泉的額頭就鼓出了包,鮮紅的血絲從鼓包邊流出,很快染紅了臉頰。
夏臨泉沒有因此沉寂寡言,害怕而退縮,他咬緊牙關,開始語出驚人:“你陸兆勇有什麼本事,老婆長期都是別人的,不敢吭聲,卻拿老實人逞英雄。”
陸兆勇氣的擠眉弄腮,走上前去就是幾記耳光。夏臨泉嘴角被扇出了血,他“呸”了一聲,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向陸兆勇:“狗,有一條狗在瘋狂的咬人。”
陸兆勇急步上去就要踢夏臨泉,陸兆鴻厲聲怒吼:“陸兆勇,你要敢再動他一下,我讓你爬著回東陵村。”
怒目之下,陸兆勇終未敢踢。
兩位帶紅袖章的人把夏臨泉押下戲台,湯氏站在不遠處向這邊張望。
第二位要教育的是柏雪飛,陸兆勇剛念出“柏雪飛″三字,柏雪飛立馬往台前一跪,麵對黑壓壓的人群,一本正經的闡悔:“我柏雪飛不是人,我不思進取,我好逸惡勞,我知道錯了,爭取寬大處理,一切為人民服務,虛心接受人民的監督和管製,努力做一名合格的無產階級擁護者,絕不與人民為敵。”
趙克華走上台前,開啟教導師的訓話:“柏雪飛的懺悔是值得我們學習的,任何一位社員,隻要你能認識自己的問題,虛心接監督和改造,你就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柏雪飛的當場釋放讓柏文才激動的咳嗽不止,柏金氏最是激動,高興的流出了眼淚。淚眼婆娑的看著兒子向這邊走來。
柏雪飛走近,一下子抱住婆娘李氏,久久不願鬆開。李氏用手輕輕拍他的肩,含嗔地說:“雪飛,你辛苦了,遭罪哩。”
第三位要教育的人是陸兆拓和陸兆慶,兩人被同時點名。
陸兆勇繼續超越他的智商,像一位被埋沒的人才把語言表現到他所能表現的極致:“各位母豬原的父老鄉親們,想必大家都認識這兩位:一位曾經是東陵村的村長,一位曾經是東陵村的隊長兼會計。大家從這個職務就能看出,是東陵村能來事的人都死絕了嗎!要他一人身兼兩職?從這件事不難看出,這樣的事,這樣的情況是有人包庇,要不然絕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讓東陵村村民怨聲載道的事,這個包庇他的人就是他,”陸兆勇用手指指向陸兆拓:“一個不講原則的共產黨人,因為自己的私利包庇陸兆慶。因為陸兆拓的兄弟媳婦是陸兆慶老婆的娘家侄女。大家應該此時能了解村長陸兆拓的嘴臉了吧!″
陸兆勇說的是雲彩飛揚,桃花盛開,並沒有因為得意而忘了陸兆慶。陸兆慶並沒有因為陸兆拓作為大山作為擋箭牌而幸免於難。陸兆勇並沒有忘記他:“作為陸兆拓最完美的搭檔,陸兆慶利用家族的優勢互相利用與村長保持最容易理解,又不被人常知的融洽,這種融洽害苦了東陵村人。讓廣大人民,廣大社員為兩人的默契買單。首先我個人觀點,這是最不合理的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他想咋地就咋地,他們想咋地就咋地。今天我要說,當著母豬原的老少爺兒們,坑人的村長與隊長,我們不要也罷,這樣的人我們必須要對他們進行學習和改造。\",
這一席話,從字麵從語順,無一不表現出水平。戲台前沒有人附和,人們的表情木訥,好像不在乎這些語言,隻在乎行為的結果,是不是有精神的呈現出來?
陸兆拓與陸兆慶被同時押在戲台下與夏臨泉彙合,開始漫長的等待。
他們三人的感覺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夏臨泉像一個強種,硬著頭說:“這才隻是開端,更丟人失顏麵的事還在後頭哩,如果遭不住,還不如早早撞死自己算毬!”
接下來要教育的是東陵村的婦女主任康瑞君。兩位青年像對待男壯力一樣,兩人輕而易舉就把她提到台前。
陸兆勇開啟他三寸不爛之舌:\"說起這位,大家可謂是耳熟能詳啊!她利用美色成功勾引剛回到原上的陸兆鴻,又鬼使神差的在自家宅基地上修建了三間兩層樓房。她的支出與她家的收入嚴重不符,她說不清巨額財產的來源。為了澄清母豬原的風清正氣,必須要對她特別的對待,特別的教育,特別的改造。”
康瑞君激憤:\"如果你們沒有事幹,不如回家照顧你們的爹娘,問問他們是不是當初造人的時候沒有造好你們,讓你們變著花樣整人!我祝你們斷子絕孫,就是有了孩子也沒有屁眼,屙不下來屎,解不下來尿,憋死在腹中。”
趙克華沒有控製住情緒,手一揮,兩位帶紅袖章的人上前,一人按住一支康氏的手臂,康瑞君無法有效的掙紮。陸兆勇走上去,不容分說抬手朝康瑞君就是兩巴掌:“臭婊子,死到臨頭還嘴硬,真不知天高地厚。”
在萬眾矚目下,沒人敢相信陸兆勇敢下手打康瑞君,因為康氏是陸兆鴻最心愛的人,打了他的女人,陸兆鴻肯定會有最過激的行為。
人們摒住呼吸,拭目以待,接下來將有好戲上演。
就在陸兆鴻看到陸兆勇扇了康瑞君兩把掌之即,血往上湧,遠處的福娃突然恕吼起來:“陸兆勇,你個驢日的,如果你再敢碰她,我讓你今晚回不到家。”
福娃揮舞著有力的雙臂指著陸兆勇,雙眼目光堅定,有隨時發力的準備。
陸兆勇看了他一眼,馬上把眼神移離開了。他心裏犯怵,福娃擁有陸兆鴻同樣的身板,在母豬原以魁梧著稱,任何活都能幹,但飯量也驚人。
柏世豪看到了福娃的叫囂,衝陸兆勇發火:“你是東陵村保衛組成員,名正言順,你怕什麼?幹工作不要有任何顧慮,有趙主任在,有那麼多的民兵在,大膽的幹,沒有人敢對你不利。”
陸兆勇定了定神,看了看手中的紙張,馬上宣布:“遊街開始。”
兩位青年把康瑞君推搡下戲台,戲台下就聚集了四人。
陸兆勇苦笑了一聲:“嘿,康主任,沒想到吧,一股風把人刮翻了個兒。”
康瑞君揚起頭,搖開散亂的頭發,目光透射出無懼:“放心吧,這點遭罪算不了什麼,是風總要過去,隻要能停住就好。”
夏臨泉好像嗅覺特別靈敏:“這風恐怕要刮很長時間,不把臭味腥味刮完,不算結束。”
陸兆慶斜眼看他,一臉的反駁樣:“不要裝深沉可好,你不是什麼好鳥,自打你來到母豬原,原上就沒有消停。”
夏臨泉回以輕蔑的眼神:“你有本事,本事可真大,村子裏隻有不到兩百戶人家,一人身兼兩職也不嫌害臊,你以為自己人精哩,其實你就是一土痞。”
陸兆慶與陸兆拓互看了一眼,陸兆慶挺了挺身子:“狗日的,閉上你的臭嘴,在這裏不要對我瘋狂,他日我沒事了,叫上侄兒們上門去把你賊娃兒打死,看你還敢不敢嘴硬。”
夏臨泉微笑:“說話也不撿地方,你就像一頭豬,看不清,認不白,你以為啥事都是你想的,如果都依你,你想你大哥陸兆開怎能得病死瓜了哩?二哥偉兆國怎能被判四年半有期徒刑去蹲大獄哩?”
陸兆慶不言語了。
陸兆鴻隻身擠到康瑞君跟前,被帶紅袖章的人攔住,無論怎樣努力就是難以接近。康瑞君看到了他的急切,馬上向他喊話:“不要再抗拒了,我沒事,我能頂住,相信一切都會過去。”
看到了那殷切的眼神,渴盼的眼神與絕望的眼神,陸兆鴻心中像萬箭穿心:“君,今天是十月一號呀,是我對你承諾的日子,我對不起你!我發誓我一定要把你救出,還你清白之身!”
康瑞君眼神直視他:“沒事,我不在乎,隻要心中有我就是幸福,不需要儀式。”
陸兆鴻落淚了,多麼知性的女人啊!
柏世豪走下戲台,來到他們身邊:“都什麼時候了?還談情說愛,丟不丟人?”
陸兆鴻本身就定性康瑞君被帶走是他柏世豪所為,正在氣頭上,看到他不可一世的樣子,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揚起右手朝柏世豪的臉上扇去。
柏世豪眼疾手快,頭一偏,躲過了陸兆鵬的耳光,不過指甲蓋卻劃傷了他的臉,一道血痕立馬顯現。
柏世豪怒不可遏,指著陸兆鴻:“別給臉不要臉。″
柏世豪回到戲台與趙克華嘀咕了幾句話之後,趙克華與帶隊的保衛組組長交代幾句後,幾人逢擁而至,在戲台下把陸兆鴻給現場拘捕了。
陸兆鴻極力掙紮反抗,但全都無濟於事。康瑞君急得大喊:“放開他,放開他,他是無罪的,他是母豬原上的大好人。你們無法與他相比。”
康瑞君的哭喊是震顫人心的,陸兆拓驚愕眼皮子底下的事實,陸兆鴻都被逮了,自己短時間內要想脫身,看來是沒有任何可能了。
陸兆鴻被推上戲台,趙克華看了他一眼就沒有理他。
陸兆勇宣讀陸校長的罪狀:“陸兆鐮利用職務之便長期霸占來東陵村支教的老師吳秋怡,搞大肚子後卻把人踢出母豬原,在明知吳是有夫之婦的情況下,又厚顏無恥找上門,強行強奸吳一個晚上,致使吳再次懷孕。此人是長期潛伏在我們身邊的毒瘤,我們對於這樣的毒瘤必須要堅決清除,連根拔去。”
陸兆鐮聽到陸兆勇關於自己的罪狀宣讀震驚了,且是每一根神經都被震動了,他睜著痛苦無望的眼神望向陸兆勇:“這些都是你們憑空設想的,憑空捏造出來的事實,我不是強奸犯,我從未喜歡過吳秋怡老師,你們這樣公開的毀她名譽,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