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兆勇冷笑,看了一眼正仇視陸兆鐮校長的柏世豪後:“我知道你會反駁你所幹的醜事,你說你不是強奸犯,為何吳老師每晚很晚都會從你房間出來?前年冬月二十一是個星期天,你去了哪裏?是不是去了縣城南關供銷社旁的柏家大院?第二天八點多才從那裏離開,是不是?”
空氣好像凝固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當看到陸校長一副萎蔫的樣子後便都認定這件事是真實的了。
陸校長無望的閉上了雙眼,不在作任何的反抗與掙紮,他心裏明淨,這背後有人在有意布設陷阱,卻是早已做了準備,再多的反抗與語言都是無濟於事的。一種厭世,隨他而去的心境油然而生,既然左右不了人生,那就讓命運左右自己吧!
陸兆鐮校長被推下台,閉著雙眼站立,滿臉的淡然。
這時,人群後傳來一陣孩子的哭叫聲,特別是五兒的聲音最為清脆:娘,娘,我要娘,我要娘。”
康瑞君轉頭望去,並沒有看到孩子們,可能是孩子們太矮了,那麼多的人根本看不見。孩子們的叫聲繼續卻是越來越急切,康瑞君開始在人群中巡視福娃,怨恨他為什麼沒把孩子們看好,哪能讓上學的孩子們看到這種情景,那是要對他們幼小的心靈造成一生都無法清除的陰影的。
福娃也意識到了嚴重性,拚命往孩子們聲音傳來的方向擠,還未擠到一半,人群自動閃開一米大道,二龍,三龍,芙蓉,五兒兄妹四個快速奔向媽媽。
人民保衛組的成員無一人攔住,四個孩子相聚摟住了康氏。康瑞君再也抑製不住情緒,淚水“嘩嘩”而下,幾日不見,如隔三秋,這種難以割舍的親情讓她震顫不已:“誰讓你們過來的呀,快回去,這裏不適合你們。”
二龍最是懂事:“我和三龍商量好了,看好芙蓉和五兒。五兒聽徐老師說的,這兒在開批鬥大會,就獨自跑來,我們攔都攔不住也就跟了來。”
五兒沒有說話,雙手摟著康複的腰,好像貼著母親是最溫馨,最幸福的事,他想永遠保持這樣的氛圍。
福娃慢騰騰的走了過來,攬過女兒的肩:“回家,這裏不好看。”
康氏淚眼婆娑:“我娃懂事,你是娘的乖孩子,和兩個哥哥回去吧。媽媽隨後也會回去。”
四兄妹戀戀不舍而去,陸兆鐮校長睜開了眼,想沒有影響都是不可能的了,想消除影響,有可能要一生的努力。
陸兆鴻被臨時安排教育。
關於陸兆鴻,趙克華早已請示過雷平陽,雷平陽向他授意:\"隻要有問題,必須要進行教育與學習。\"
經過幾個人的協商,在宣讀趙克華審定的演講稿時,陸兆勇不時地用眼神盯視陸兆鴻,帶有怯懦和膽怯。但礙於上司領導的壓力,還是硬的頭皮宣布:“陸兆鴻曾是母豬原的英雄,在長期革命實踐中累積了牢不可破的人脈關係。這也為他後來的順風順水奠定了良好的基礎。他利用自己政委的身份與少數民族女子結婚,生了一個男孩後就把人拋棄,這是破壞少數民族安定團結的首惡分子。回到母豬原後,他利用英雄的特殊身份搶奪社員福娃的妻子,明目張膽長期霸占康瑞君。這種情形為人們所不恥,自古以來就存在地主惡霸鄉紳強搶美女奪人妻子之事。新中國已經成立十八年了,母豬原上還有這樣的事情存在,這是我們母豬原人的恥辱。現在,這樣的事已經發生,我們絕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不管。揭露他的犯罪事實,讓他的人格在我們眾目葵葵之下無法遁形,堅決打垮他的封建堡壘,切斷他所有的社會通道,讓其接受新革命觀的洗禮和改造,讓其在廣大人民群眾的監督改造中重新做人。”
陸兆鴻冷笑一聲:“嘿嘿,我是英雄,我積攢人脈,試問世人可與人交往?隻有不是人的人才不與人交往。是交往都居心叵測,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好人。現在情勢變了,你們想咋說就咋說,沒有人能堵住你們的嘴,因為你們的嘴大。求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曆史的車輪隻會碾壓那些不注重現實的人。任何與社會為敵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陸兆鴻說的豪放不羈,擲地有聲,但話語並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廣大社員還是盯著同樣的畫麵看電影一樣的平常。沒有狂妄的躁動和靈異對現實有話說的眼神。趙克華沒有因為他曾是縣裏的紅人而垂情於他,照顧於他。作為美娟的親侄兒,東陵村委會主任的柏世豪並沒有把這位直係親屬的長輩當做最親最近的姑父對待,利益麵前,欲望超越親情,觸到自己的利益,親情跑路了。
陸兆鴻被押下台,與陸兆拓,陸兆鐮,夏臨泉,康瑞君,陸兆慶彙合,夏臨泉用被迫揚起的眼神看向陸兆鴻:“這下好哩,家裏沒人哩,壞蛋,想幹啥就幹啥哩。”
陸兆鴻用關懷的眼神看一下他:“夏叔,身子可能頂住?這幫家夥不是人,忍一下,運動很快就會過去。”
“現在要想辦法,別人救不了咱,咱自救。”
陸兆鴻小聲回以敬重:“叔,咋自救?”
夏臨泉艱難的靠近他:“攢下銀錢是催命鬼。”
陸兆鴻沉思片刻後似有所悟點頭:“嗯。”
隨後,陸兆鴻把目光看向康瑞君,稱謂還沒有喊出,康氏就領略了震顫,那是萬般憐愛於一身的不可抗拒的靈魂衝擊,且這種靈魂幹淨的程度,無異於一覺醒來鋪天蓋地的雪地。康瑞君的心被擊到了,開始震顫:“你就是一個傻子,天下最傻的傻瓜,人人都想出去,就你偏偏想進來,這下可好,值你救我和夏叔,虎娃哥出去,連你都進來了,還能指望誰?”
“君,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平平安安回家,絕不讓這幫家夥再欺負你。”
康氏不想讓他失望,嘴角揚起,展露笑意:“你從未讓我失望,不管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這一生你都是我心中最了不起的英雄,英雄永遠在我心中。”
被披鬥的幾人被編成小隊,每四人押解一人,隊伍綿延幾十米,後麵跟著廣大社員,浩浩蕩蕩向東陵鎮行進。
東陵鎮呈“井”字行排列,很快人流與行進的隊伍塞滿了大街小巷。小鎮的熱鬧程度曆史上從未有過,開店的人不關注營生了,到門口觀望批鬥的人群。住旅店的人從二樓向下張望,趕集的人站在路邊觀望,有的人翹首凝目,眼神堅定。邪惡之徒盯向康氏被勒緊的胸部和那翹起的臀部。
隊伍行進到杜先生中醫堂,杜林森與三位徒弟也在觀望的人群中。他目光如電,遠遠就看到了隊伍中的陸兆鴻,不由的感歎:“飄渺的看,每個人都是善良的。放大了看,無人不是醜露的。”
不需要單位換算人群中的個人密度增加,可以用人擠人,人挨人來形容。二十多多名帶紅袖章的青年也被擠散,人群中開始異動,出現難以控製的起哄。有些人有意往康瑞君的身上蹭,試圖隔著衣服去體驗一下身體相觸的感覺。康瑞君被推來推去,個別人就假裝身不由己,直接往她身上撞並相擁。康瑞君的雙手被綁縛,惱怒的咬著牙瞪視侵犯者。相撞的人露出得意的猥瑣相,好像在為得到了擁抱的感覺而欣喜。大有趨勢緊緊擁抱做出猥褻下流的動作。
康瑞君怕事態進一步發展,為了保護自己,她伸出右腳狠狠的踢向那個男人。撞她的男人猝不及防襠部的兩個彈丸被踢中,他一聲內哼之後彎下腰雙手抓住褲當中常年不見天日的東西而痛苦不止。人群像潮湧一波接一波的湧撞向康氏,無法躲藏的康瑞君隻有失聲的尖叫聽天由命了。
與此同時,陸兆鐮的境遇是最慘的,前麵的牌子上寫著“強奸犯”三個字,有人在人群中就高喊:“打倒強奸犯陸兆鐮,還吳老師清白,”緊接著便有幾人齊上前,抬起手無寸鐵的校長朝地上摔去,隻一下,陸兆鐮連哼都沒哼一下便失去了知覺。
摔人的幾人達到了目的,互相遞了個眼色,各自消失在人群中。
福娃送幾個孩子回家後又趕了回來,隨人流來到杜先生中醫診所附近尋找哥哥的行蹤,直到校長被人抬起,他才敏銳地看到被抬起重摔的人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哥哥陸兆鐮。他驚駭的失了聲不顧一切撲上去……好不容易擠到哥哥身邊,陸兆鐮麵色蒼白,牙關緊咬,明顯可以看出他在強忍重摔之後的疼痛。福娃想撲上去扶起哥哥,卻被幾位帶紅袖章的人硬生生擋住了。其中一人指著他,滿臉的正色:“你想幹什麼?大白天劫犯人?離遠點,否則後果是很嚴重的!”
福娃急了眼:“他犯了什麼法?你們竟用摔人的方法對待他,可想到後果,摔死人誰能負責?”
說話的人“哼”了一聲,輕蔑的笑道:“誰來負責?他自己負責,他是強奸犯,誰讓他破壞別人家庭。”
福娃踮起腳理論:“你們抓到什麼證據了?沒有證據就抓人,不是人。”
為首的人再次向他警告:“離遠點。″
福娃看到近在咫尺的哥哥,卻不能向前相助,一種無法形容的淒涼湧上心頭,淚水控製不住的往下流。
無助是生存狀態最無處傾訴的人生尷尬極致,是人,隻要有心跳,就想活下去,活下去是人求生的本能,哪怕沒有尊嚴!絕望是什麼?你想要打死我,我沒有任何感覺。每個人都想在人世間留下好的一麵,超凡脫俗,但每個人留下的軌跡都微不足道。江山輩有人才出,再怎麼虎的人都會被淘汰,隻是時間長短而已。
陸兆鴻被人用石塊從後腦猛地一擊,他突然倒下,歪在地上。行凶的人蒙著一頂奶頭帽子隻露出兩隻眼,打人過後迅速離開了現場。
現場開始混亂,很多人看到陸兆鴻倒下,紛紛向一邊躲去。力道不可阻攔,人群向旁開了一米多寬的場地,陸兆鴻睡在場地的中央。夏臨泉是走在人群最前頭的,他沒有表現出羞怯,反而是闊步向前,一副我無罪的樣子。因為他在東陵村,是外姓之人,沒有多少人對他有成見。
群眾“歐,歐歐”的亂叫,他知道康氏在遭受不可避免的傷害。隨之,人群毫無征兆的散開。他有了預感,陸兆鴻出事了。猛一回頭,看到了人群中空缺,正是陸兆鴻確實出事了。
他拚命往前衝,戴紅袖章的人阻攔他。他仍是往前衝,艱難的程度可想而知。他衝到陸兆鴻跟前,由於木牌的影響,難以完全蹲下去,隻好屈下半截身子衝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陸兆鴻大喊:“兆鴻,你醒醒,兆鴻,你醒醒啊!”
尾隨而至帶紅袖章的人,把他像提小雞一樣迅速提離現場。夏臨泉給拖了很遠才得以站定,他表現出了超人的智慧和非同一般的機敏,他向旁邊守候的佩戴紅袖章的人說:“你們去找你們的領導,告訴他,我願意以一千枚銀元換取陸兆鴻,康瑞君和我的自由。”
戴紅袖章的人驚愕:“你在天方夜譚吧,你哪能有那麼多的錢?”
夏臨泉出奇的冷靜:“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隻要趙主任開具證明,證明我們三人無罪,立馬呈上。”
一人走後沒多久又折回來,馬上給他鬆了綁摘了木牌:“我們領導說了,隻要屬實,立馬還你們清白。”
夏臨泉躑躅:“為了表示你們的誠意,我要看到陸兆鴻,康瑞君無事,看到蓋有印戳的證明,才能確信你們的誠意。”
隨後,夏臨泉親眼目睹康瑞君被解綁,摘下木牌,她不顧一切撲上去,把陸兆鴻扶起,攬在自己懷裏,用右手去撫摸他的臉,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兆鴻哥,兆鴻哥,你醒醒,我是瑞君,我是瑞君啊!”
哭聲加柔情,讓旁觀的人動容,陸兆鴻慢慢醒了過來,立即表現出難以抑製的疼痛。
夏臨泉再提出要求,立馬給陸兆鴻醫治。得到柏世豪的首肯後,陸兆鴻被抬進了杜先生的中醫館。
夏臨泉隨後乘一輛破舊的吉普車回到了陸家大院。
大街上,看熱鬧的人群開始扔泥塊,果皮,棍棒,砸向陸兆拓和陸兆慶。兩人被動的躲閃,隻是沒有了以人直立麵對風雨,無懼風雨的存在,尷尬到鬧心的極致。
杜先生表現出醫者仁心的最高典範,語言輕柔,他的肢體動作舒緩,無一不表示對陸兆鴻的尊敬,生怕語氣重了會傷害到他一樣。他輕輕觸了觸那後腦附著的腫塊,陸兆鴻立馬鑽心的“眥牙咧嘴”。
杜林森最看重的是陸兆鴻的瞳孔,審視很久後才停止了觀望。
康瑞君急不可耐問道:“杜先生,怎麼樣?兆鴻哥的病嚴重嗎?”
杜林森坐定之後盯視急需要答案的康瑞君:“這一擊,正中要害,是下丘腦所在,是中樞神經的要害部位。從現在開始不能激動,不能劇烈活動,隻能靜養,讓炎症逐漸消去,否則會加劇他的病情,嚴重的話他今後人生的一切欲望都將消失。”
康氏不解,懵懂的自杜先生問道:“一切的欲望將消失,什麼意思?”
杜先生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因為你是陸兆鴻的未婚妻,我隻能說有些事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康瑞君馬上表現出在乎:“隻要有利於兆鴻哥的身體健康,我都會在乎。”
杜先生重申:“靜養,保持身心愉快。”
康瑞君似懂不懂:“愉快就能身體健康?”
杜先生隨後到陸兆鴻的身邊,附在他的耳邊說:“什麼都不要說,靜養,明白嗎?”
陸兆鴻雖然疼痛也不失禮貌:“你是神醫,我相信你。”
說話間有人走進屋,把康瑞君帶到了屋外,幾句的你來我往,康瑞君點了點頭,心有事事的雙手甩開路數跟隨帶紅袖章的人回了母豬原。
陸家大院,夏臨泉向木杵一樣等待消息,直到他看見康瑞君出現在陸家大院,才放鬆了警惕。
很多人圍在陸家的大門外,遠遠地有很多村人向這邊觀望。當他看到關於康瑞君證明不是富農分子,並蓋有印戳的證明,馬上“蹭蹭蹭”上了樓。一會兒功夫從二樓背下一袋銀元放在柏世豪麵前:“一半的籽兒,一個也不少。”
旁邊的戴紅袖章的人馬上把一袋銀元共同抬到柏世豪站立的地方。柏世豪授意把證明材料遞給夏臨泉,夏臨泉看後不由的驚訝:“沒有陸兆鴻?”
柏世豪一臉的不屑:“你和康瑞君被無罪釋放,夠你想的了,陸兆鴻就別想了。就是我也救不了他。\"
夏臨泉憤怒:“你們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不是人。”
柏世豪冷嘲他:“你認為你有選擇的餘地嗎?請收回你那憤怒的眼神。從今天開始,在村子裏不要再作任何違法亂紀之事。每天到村部報道,接受監督和改造。否則,如果你不聽話的話,隻有把你送走,你此生都不能踏上這原上半步。”
柏世豪轉了一下眼珠,馬上扯上正題:“去把餘下的數目交出來,算是立功將功補過的機會,明白嗎?”
“不明白,”夏臨泉毫不畏懼:“說好的三人,你們隻放了兩人,隻好給你們一半,隻要把陸兆鴻放了,我立馬給另一半。”
康瑞君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夏臨泉做出了以銀元換人的壯舉。在驚歎夏臨泉有這麼多銀元而深藏不露時,她沒有忘記陸兆鴻的安危:“你們不能保證陸兆鴻的平安,就不能把錢交出來。”
柏世豪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請閉上你臭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你以為還是東陵村婦女主任嗎?別做夢了,這輩子都沒得機會了!同樣,從明天開始,每天必須到村部報道,同樣接受監督和改造。一天不去就等於對現實不滿,就要對你進行強製改造。凡是貼上標簽的人,相信你的處境會生不如死。”
康瑞君回以冷嘲:“你不要以為當上什麼主任了就不可一世,拿人不當人。你隻要禍害人,總有一天你會得到報應。”
柏世豪若無其事,一臉不在乎,馬上走到康瑞君麵前,揚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她的臉上。俊俏的臉立馬呈現五道手印:“報應,這就是報應,你們不是今天結婚嗎?你有這麼好的命嗎?就你這樣破壞別人家庭的貨色,也想在母豬原翻天,我看你這一輩子都別想了,”
柏世豪的語言與舉止激怒了康瑞君,她發了瘋一樣撲向柏世豪,抓呀,撓呀,撕呀,拽呀,扯呀全用上,就像一頭發瘋的母豬誓要咬傷,咬死所要報複的對象:“你竟敢打我,我給你拚了。”
柏世豪節節敗退,退無可退,一個反製就把康瑞君摔倒在地。康氏努力反抗,柏世豪死死把她摁住,嘴角一絲淫笑:“都說你是母豬原上最漂亮的女人,今天得以近距離觀察,榮幸啊!隻是可惜了,我小叔沒能一生享用,卻被福娃那龜孫占了便宜。為了顧名釣譽,你又勾搭上了我姑父陸兆鴻,真有你的。你其實就是一賤貨,利用女人的美色勾搭對你有用的男人。你家的房子是怎麼建起來的?不是你用身體換來的嗎?”
康氏氣極,雙手開弓,繼續撕呀,撓呀,抓呀,拽呀:“你娘才是賤貨,你百分之百不是柏家的種,你是你媽跟趙主任生的雜種。柏家都是仁義之人,沒有你這樣的人。”
此話一出,驚呆在場所有的人,這種境況這樣的話,康氏也敢說出,真是太膽大了。
柏世豪雙手開弓不管三七二十一,瘋狂扇打康瑞君的臉……康瑞君被扇哭了,夏臨泉撲上去把柏世豪從康瑞君身上推開,立馬妥協:“別打了,放過她,我把另一半給你們,你們走吧。”
柏世豪向坐起身的康瑞君吐了一口唾沫,仍不解恨的說:“自古一個女人跟多個男人沒有一個是有好結局的,你應該算一個,我拭目以待。”
拿到另一袋銀元的柏世豪高興異常,與同事們坐上吉普車揚長而去,車屁股拉出長長的黃色塵煙,很長時間才消去。
夏臨泉扶起康瑞君說:“非常時期,想開點,不要弄垮了自己,咱要把重點放在如何把兆鴻救出來。”
康氏無望:“錢沒哩,咋個救法?柏世豪可是六親不認的畜生。”
夏臨泉露出堅定的眼神:“救,一定得救,必須得救。如果救不回來被送走,兆鴻的一生就完哩,你的一生也完哩,我在這原上也沒法再待哩!”
傍晚時分,柏蓬啟鬼鬼祟祟進入陸家大院,向夏臨泉和康瑞君透露出一個毛骨悚然又令人神經緊張的消息:“現在鬥爭形勢異常激烈,縣裏很多大人物都被關押,被批鬥了,就連雷書記都被逮起來了,他忍受不了屈辱,被關押時就撞牆自盡了。陸兆鴻,陸兆鐮今晚被臨時關押在柏陸書院養豬場。明天天亮之後就會被送到寧民縣城。”
說完話後,柏蓬啟又鬼鬼祟祟潛出陸家大院,徑直往牛棚東陵村村部去了。
一個大膽而又細密的計劃在夏臨泉和康瑞君兩人之間產生。經過合計,不論此生會有什麼下場,都會完成這次壯舉,這是生存之戰,顏麵之戰,聲譽之戰,且必須戰之必贏。
人一旦有了對生存環境最前景的預測,那麼執行起來的計劃包括種種細節哪怕是傷及性命,也都無所顧慮了。夏臨泉與康氏果然把陸兆鴻救出柏陸書院養豬場,兩人沒有想到的是,兩人正在實施計劃時,另一個人也在實施與他兩人相同的計劃。計劃都得以順利實施,人生的方向卻不是相同,一個向南,一個卻向了北。
第二天,天剛亮,有人急匆匆向趙克華報告陸兆鐮校長與陸兆鴻鑿牆逃跑了。
趙克華翻身光著腳下床,指著來報告的人大罵:“一群飯桶,將近三十個人,沒有看住兩個人,要你們有什麼用?追,趕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