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翎音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困惑。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待陳昴的回應,但陳昴並沒有插話的打算。於是她繼續說道:“我後來才知道,傳出‘天罡神術’是騙局的修士,就是之前讓我們去妖兵中樞誘敵的劉鶴道長,這個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不過,即使劉鶴道長沒有第一時間指出問題,各大宗門其實也都發現了‘天罡神術’存在的問題,它讓修士進境太快了,快得讓所有修煉功法都黯然失色,這種關注度下,各大宗門遲早也會發現其中隱藏的陷阱。也就是說,‘天罡神術’的傳播,注定是要以失敗告終的,那麼暴露出沂水秘境,來傳播一個注定不會成功的秘術,聖族到底要做什麼呢?”
“他們是為了掩蓋魔種爆發!”一直沉默的陳昴對蘇翎音傳音道。
蘇翎音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她回傳道:“根據各種記載,異魔族在大晉出現的時間非常應該追溯到司馬氏問鼎天下之初,難道那時間,他們就已經將魔種種下了?”
陳昴分析道:“也許是,也許不是,按照異魔族出現的規律,他們應該是有很多的目的,不過按照異魔族那個水平的傀儡,並不需要高階傀儡師降臨,他們不太可能是去種魔種,而是更像是尋找適合種下魔種的人選……”
說到這裏,陳昴想到了本體在巴郡的經曆,他想了想繼續說道:“之前大晉的散仙強者一直在護持著整個大晉,如果有強大的傀儡師侵入大晉必然會被這些強者察覺。不知道什麼原因,近幾十年,這些散仙強者似乎不再幹預聖族與大晉的爭端,唯一的一次出手還是白先生在武昌小世界與聖族的對峙,而且似乎白先生那一次也並未出全力。而聖族似乎也有具有散仙實力的強者降臨大晉,但他們也全都是隱秘行事,應該是聖族與散仙強者們達成了某種默契,雙方強者為了某種目的不能隨便出手。不過,我們雖然不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麼默契,但我們可以確定的是,在這之前,絕不可能有幻辰宗的高階傀儡師將魔種帶入大晉,因此幻辰宗種下魔種,也就是近幾十年的事情,在考慮到李珂她們的修為,以及沂水秘境出現的時機,那魔種攜帶者魔種爆發時的修為應該不高,一個高階修士不可能感染一群低階修士,那樣除了增加暴露風險毫無益處。”
蘇翎音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激動:“那麼,這個高品傀儡的修為,或許與李珂她們相差無幾?”
陳昴的回答平靜且堅定:“不僅如此,對方很可能也是一位女性修士。考慮到李珂她們宗門的情況,以及她們被感染的方式,結合青龍衛提供的信息,可以推斷,這並非男性高品傀儡所為。如果是男性傀儡,魔種的新種子會直接寄宿在被感染者體內,這樣的感染烈度太強,不合格的修士會迅速被吸幹生命力而亡。此外,幻辰宗還需要派遣高階傀儡師回收魔種,這無疑會引起宗門的警覺。而女性傀儡的感染則更為溫和,魔種種子會保留在傀儡體內,重新孕育。”
蘇翎音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高品傀儡可能是李珂她們的同門?”
陳昴微微點頭:“幻辰宗之所以被聖族視為魔宗,是因為他們喜歡在聖族修煉體係中尚未築基的小修士身上種下魔種,這使得其他宗門辛苦培養的修士最終成為幻辰宗的傀儡,引起了聖族各大宗門的不滿。盡管大晉修士沒有靈根,理論上可以魔種可以種於散仙強者體內,但界域外的孤嶺衛絕不會容忍魔宗強者隨意出入我們的界域,否則我們的界域早就成為幻辰宗的傀儡樂園了。退一步說,即使孤嶺衛放鬆了對幻辰宗的監視,我們的散仙強者也不是易與之輩,大晉修仙界元嬰以上的修士都受到各宗門的嚴格監控。因此,幻辰宗不大可能悄無聲息地將魔種植入一個高階修士體內,他們更可能悄無聲息的選擇結丹境以下的修士下手。”
蘇翎音沉思片刻,覺得陳昴的推理雖然合理,但似乎還缺少關鍵信息,她試探性地問道:“文若少主,僅憑你的推理,我們似乎還不足以對如意門展開深入調查。”
陳昴淡然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釋然:“何必要對如意門展開調查,我之前不明白玉真師姐在彌留之際對我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現在我大概想通了。她說的是‘我真的好想你,文若師弟,我一直在等待與你再次相見的日子。不知什麼原因,前一段時間,我的身體好像出了問題,一直沒有愈合的傷勢竟然快速的愈合了。在我養傷期間,聖族入侵的消息傳來,直到益州淪陷,宗門召集全體弟子前往寧州支援,你認識的穀憶心師姐是第一批前往的修士,我和秦青師妹是第二批,可等我們到達寧州時,穀憶心師姐已經失蹤了。文若,我的身體越來越奇怪,秦青師妹也變了,我們變得越來越嗜血,也越來越不願意思考,在渾渾噩噩之中,我好像看到了穀憶心師姐出現了,她帶領著我們在益州腹地與妖兵展開周旋,之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