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窺見的，隻是投影的冰山一角，就像萬裏草原上，被遺漏的一根草，百萬裏沃土上，最邊緣的一塊貧瘠小坑。”
“當前的冥海，到現在，才有漲潮的意思，更別談降臨此世了，或許相當時間內，隻能送來一些騷擾的小嘍囉。”
聽著這般描述，大長老也深深感受到了冥海的可怕。
那一點點地方，當時便有萬丈的腐肉巨人，龐大的骸骨鬼魚遊蕩。
冥海全麵降臨，又該是什麼景象？
說到這裏，似乎才起了個頭，周滅目光凝重：“但就算隻是如此千萬分之一，那片海水，依然是帶著令人想要遠離的汙穢。”
“因為簡單來說，那片代表著世界陰暗麵海水，就是一切生靈欲望與惡念的海洋彙聚體。”
“是無窮歲月以來，任何一個生物產生的所有欲望，貪婪，嫉妒，色欲，暴怒，厭惡等等一切負麵情感。”
“這些全都彙聚到了冥海，飼養著無數的魔性生物。”
周滅伸出手，一道道景象在手裏浮現，而他則是淡淡道：“不止是人類出現後，哪怕隻是妖獸，它們對於食物的本能貪婪，或者對於其他同伴搶到異性的本能嫉妒，以及各種獸性妖性魔性的本能。”
“這些，最終都會彙聚成冥海的海水。”
修長玉白的手上，原本飛速閃爍的畫麵定格。
停滯在一頭渾身金毛，身有十臂的巨猿進食的畫麵上。
巨猿正在享受它獵殺的一頭百丈巨象，看起來心情非常好。
但周滅要給大長老看的不是這個，而是拉近，拉近，不斷拉近。
最終，定格在一頭不過兩米長，形似小恐龍的生物上。
小恐龍藏身在茂密的叢林中，弱小的它甚至沒有被巨猿看見的資本。
但它的目光，卻緊緊盯著那頭巨猿的獵物。
身為作為弱小的生物，它已經很久沒吃飯了。
極度的饑餓，竟讓它目光中極為靈性的產生出貪婪和嫉妒。
這頭巨象如果是它的，夠它吃到死了。
憑什麼是這頭巨猿的？
但貪婪之間，又藏著懦弱，它的弱小，使它絲毫不敢上前，隻能藏在這一處叢林裏，嫉妒的觀看著。
周滅輕聲道：“這是神話時代最為常見的一幕，這種小生物不計其數。”
“所以每天，冥海能得到的負麵情緒都是海量的。”
收起這道畫麵，周滅又看向大長老，輕聲道：“而在神話時代逝去無盡久遠的如今，那些本能裏的色欲，貪婪，嫉妒等等，每天依然是海量的。”
“這些，就是冥海力量的來源，也是構成冥海的本質。”
“尤其是人族生靈，情感最為豐富，靈性最為充沛，以至堪稱各種魔物補充力量，冥海壯大的首選，每日供給冥海的，數之不盡，難以想象。”
聽到現在，大長老一時間有些緩不過來。
他稍稍整理了思緒之後，又不可置信的輕聲歎出一件好像近乎不可能的事實：“但是，就算是每天有如此海量的負麵情緒，冥海到如今，無盡的歲月過去了，依舊沒能真正漲潮，甚至複蘇？！”
周滅點點頭：“冥海的海水並不是真正的力量，海水上衍生的魔性生物，才是他們入侵的手段。”
“而神話時代，我遠祖領袖人族諸多至強，生生殺入冥海，斬掉當時掌控冥海的最強生物冥祖。”
“冥海衍生之魔性生物，出一個殺一個，出一萬殺十萬。”
“如此之下，才讓從未熄滅過的冥海，第一次徹底枯竭，近乎湮滅，經曆萬古也難以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