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下,靳晨稚聲道,“皇爺爺死的時候,我都沒有哭。”
幽眸看著他,阮處雨輕緩的聲音說,“你有派人找過你爹麼?”
“有哇。”
“那……”阮處雨吸了口氣,半晌才鼓起勇氣般問,“沒有他的消息麼?”
“有哇。”和方才同樣的回答。
也許是他答得太利落的,阮處雨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剛才說什麼?”
靳晨眯眼,“娘不是問我有沒有爹的消息麼?我說有。”
“有?他……怎樣了?”阮處雨氣息變得不均。
感受到她的緊張,靳晨想到什麼,幽幽的道,“娘以為呢?”
打量的看了看他,阮處雨抿唇,“我怎麼會知道?”
“娘擔心他麼?”靳晨問。
“自是擔心。”
“為什麼?”
“他是你爹。”
這個回答顯然沒讓靳晨滿意,他撇撇嘴,輕哼著道,“除了他是我爹,娘,你想沒想過原諒他?”
“什麼原諒?你爹究竟怎麼樣了?”心不在焉的問了句,阮處雨定定的追問。
靳晨沒回答她想知道的問題,隻是說,“爹曾經做錯了事,娘一直沒原諒他,現在,你有沒有想過原諒他?”
阮處雨咬唇,“我……”
“若爹死了,你也不原諒他麼?”爹,原諒他,他不是故意這麼說的,現在他得套出娘的話來,這也是為了他好不是?
“他死了?”阮處雨眼一瞪,眸中瞬間染上濕意。
靳晨眼珠溜溜轉著,沒吱聲。
阮處雨表情痛楚的咬唇,無聲哭泣著。
拿眼偷偷瞄了她一眼,見她如此,靳晨心裏有些慌亂,他咬了咬牙,忍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娘,原諒他好不好?當初他對不起我們,隻是被人陷害,你不要一直記著這事好不好?”
淚蒙蒙的看了他一眼,阮處雨道,“我不曾怪過他。”
“真的?”靳晨欣喜。
“真的。”阮處雨點頭,“隻是,我雖然不曾怪他,也不拿當他我的親近人。”
“什麼意思?”不是不怪麼?為何還……
歎了口氣,阮處雨輕語出聲,“你不懂。”
“娘給我解釋了,我就懂了。”靳晨哼唧開口。
阮處雨搖頭,不語。
見此,靳晨心頭有些訕訕,他呐呐的垂下腦袋。
好一會不見他言語,阮處雨又問,“你爹到底怎樣了?”
鼓起嘴,靳晨哼哼出聲,“娘什麼都不和我說,我也不要和你說。”
阮處雨悶了下,眼珠在他身上晃動了一圈,說,“他沒死對不對?”
眨眨眼,靳晨將嘴抿得緊緊的。
看他這般,阮處雨更加肯定了自己心裏的猜想,“他在哪?”
不說!靳晨心頭接聲。
阮處雨眸子微眯,淡淡的道,“你若不告訴我,我便去問先太子府的人!”
她要是去問,一下就能問出來。靳晨心裏嘀咕了聲,猶豫的看了看阮處雨,開口道,“娘,你原諒他,我就告訴你他的消息。”
“我不是說了麼,我沒怪過他。”
“你說了不怪他,卻不拿他當親近人,他是娘的夫君不是麼?娘不拿當他親近人,分明是心裏怨他。”他解釋得十分有理。
阮處雨撫掉眼角的淚水,輕淡的聲音說,“我說了,你不懂。”
“娘!”他生氣了!
阮處雨擰眉看了他一眼,不與他糾結,直接起身朝外走去。
“娘,你要去哪。”看著她的動作,靳晨有些慌亂。
阮處雨眯眼,沉聲道,“我去問先太子府的人,先太子在哪。”
“好啦好啦,我告訴你,爹就在先太子府裏!”靳晨一臉無奈的跺腳說。
聞言,阮處雨深深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要去找他。”
“我陪娘一道去。”
靳允狄葬禮期間,靳墨言一直平靜的待在先太子府中,葬禮過後,他本想獨自前往江南搜尋阮處雨的蹤跡,可他還沒動身,前去查尋她蹤跡的楊臨和白秋水便回來了。
他們帶回來的消息是,那裏沒有阮處雨的半分蹤跡。
靳墨言痛苦不已,將自己鎖在房間不見任何人。
阮處雨和靳晨去時,楊臨和白秋水正一臉擔憂的站在外頭勸他。
“主子,你別這樣,你一定能尋到阮夫人的。”
“是啊,主子,隻要有心,必能尋到。”
“主子!”
……
掃了眼兩人,阮處雨出聲問,“他在裏邊?”
楊臨和白秋水同時被這聲音震驚,他們木訥的回頭。
在看到阮處雨時,楊臨喉嚨一梗,詫異的聲音道,“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