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日的趕路,讓趙楓愈發的不安,他與蘇遠一刻也不停歇,奔著清風山而去……趙楓也詫異的很,自己這一把年紀了經曆的事也多了,大風大浪也都見過,這些年來,唯獨前幾日玉州發生的種種事讓他有不好的預感。
蘇遠看出了師父的異樣,不過他沒有多言,他覺得師父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於是也不論夜黑風高,隻管趕路,師父這樣嚴肅的表情,他可不曾見過。趙楓看了看徒兒,幾日的趕路,除了解決午飯和內急之事,大概每日隻休息兩個時辰,蘇遠的臉上多了幾絲疲憊,昏昏沉沉,再說了,自己的一把老骨頭也扛不住啊。
秋夜的風呼呼的吹著,肅殺萬物,落葉隨風而舞,卻又隨風而落,被狠心的遺棄在路邊的荒石上,幽咽而淒冷,讓人覺得不寒而栗,趙楓被風吹的睜不開眼睛,這風來得甚是奇怪,趕快找個地,歇歇腳吧。蘇遠強睜開眼隱約看見前方的燈火,他指著遠處,“師父,前方好像有驛站。”趙楓也不多想帶著徒兒飛奔前去。
梧桐驛站。“看來這是個官驛啊,按理說我們是不能在這住的,也罷,我們去碰碰運氣吧”趙楓領著徒兒扣響了門,少時,一位老者提著蠟燭紙燈打開了門,紙籠上寫著“梧桐”二字,蠟燭在秋風的吹動下搖曳,左右跳動,但卻沒有熄滅的跡象。“兩位大俠,我們這是官驛,可不接江湖遊客啊”老者嘶啞著聲音對師徒二人說道。時不時對著蘇遠一笑,疏鬆的牙齒在燭火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瘮人,讓蘇遠很不適應。“老兄,我們自玉州而來,從風信堂辦差而來,路過此地,我們也知道這不合規矩,不過這也實在找不到客棧了。”師父說完,從懷中掏出了高源盛寫給師父的信封,上麵確實有風信堂的貓頭鷹印記,老者看了一眼:“風信堂?哦,那進來吧。”老者一瘸一拐的引著路。風信堂的名號在官家這還是好用的,畢竟風信堂也是朝廷的一條走狗啊,趙楓機智的耍了個花招。
老者安排好房間後,便下樓去了。留下了師徒二人,趙楓拿出了兩個幹糧,遞給蘇遠:“吃點吧,明早還得繼續趕路”,蘇遠咬了一口,心想:等我回到清風山,我可得好好吃一頓解解饞!說罷趙楓吹滅了蠟燭,師徒二人就睡下了。
猛烈的敲門聲,驚醒了趙楓,他慢慢推開了窗戶,觀察院中發生的一切。老者打開門依舊是那副麵孔,而來者卻是那幾個白狐麵具的神秘人,“怎麼這麼慢啊,我們趕了好幾天路了,在你這歇歇腳。”為首的麵具人說道。趙楓頓感不妙,搖醒了蘇遠,隨後示意蘇遠噤聲,蘇遠便也俯下身與師父一同觀察著情況。
“幾位,我們這是官驛,不收江湖遊客的,這規矩你們也是懂得。”老者賠著笑臉道。但是白狐麵具人隔著麵具都能察覺其明顯不悅,語氣也加重:“你這老不死的,你在敢廢話,我宰了你”說完便拿出一柄短刃抵在了老者脖子上。後麵的手下也都露出了方片四麵鏢,看來這和玉州是同一夥人,老者嚇得手中的燈掉落在地,連忙跪下賠禮:“各位爺,請進請進,有話好說”,白狐麵具人收回短刃,招呼手下進入驛站。
趙楓正欲帶著徒兒破窗而出,突然,原本在背後跪地匍匐的老者,卻突然起身,一腳踹向地上掉落的燈籠,燈籠彈起落到為首的白狐麵具人身上,火焰瞬時爆裂開來,這火焰不是黃色而是散發出綠色,火焰迅速蔓延至全身,那麵具人掙紮著大叫,很快便隻剩灰燼……趙楓皺了皺眉頭,蘇遠更是吃驚的捂住嘴巴。“原本有人替你們死,放著活路不走,趕著尋閻王殿是嗎?”老者露出了陰狠的笑容,狐麵眾人見情況不對開始反擊,兩人拔出短刃向前揮刺,可是老者跳起雙手掐住脖子應聲而斷,四麵鏢如驟雨般襲來,老者拿著提燈杆子轉著圓圈,隻見迅速彈開,轉身用竿捅穿了一個白狐人的身體,身體被生生釘在地上。兩位白狐人拉起鋼線向老者襲去,鋼線如利刃般將竹竿割斷,老者用腿力使鋼線翻轉,硬生生割下了兩個白狐人的頭顱,剩餘的三個白狐人見情況不對拔腿便跑,老者也並不阻攔,隻是笑了笑。
老者還沒回過神,趙楓直接破窗而出,一掌劈去,老者用雙手招架,卻被掌力震的連連後退,蘇遠看過去,竟能接住師父這般掌力,此人是什麼來頭?蘇遠也拔劍前去助陣,卻被師父攔住,“徒兒,此戰你不要插手,此人危險。”趙楓一臉嚴肅準備大戰。老者則如蛤蟆般一躍而起雙手交叉向蘇遠攻去,蘇遠拔出長楓招架,卻被內力直接震飛出去,趙楓立刻起身從空中接住蘇遠,隨後落在地麵,“哈哈哈,趙楓,你老了,膽子小了,也罷原本是想要殺你報仇,不過今晚有人替你死了”老者用嘲笑的口氣說道。隨後老者一抬手,狂風大作,趙楓用袖口遮臉的瞬間,老者便逃之夭夭。
趙楓欲追趕,發現地上有一攤血跡,怪不得他無心戀戰,原來已經受傷了,便宜他了……蘇遠問師父:“這混蛋是什麼人?”。趙楓走上前用手撚了撚地上的灰燼,“這是幽冥火,這家夥是鬼影山——【三更索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