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張家搗亂(2 / 2)

於是,李安之也沒有走遠,隻是在附近的地方逛了逛,在黃昏時刻,從張家的側牆翻了進去。剛落地,走廊的另一頭便傳來了腳步聲,李安之情急之下,閃進了一間房裏躲了起來。他屏息貼在門上,聽著外邊的人正是朝自己所在的屋子走來,急急忙忙地鑽到床底下了。

進來屋裏的是幾個丫頭。

一個為首的丫頭走到床邊轉了一會兒,道:“公子沒在房裏,這會是去哪裏啊?唉,老爺大壽,他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啊!”

“公子莫不是又出去了?”一個小丫頭回道。

“唉,這公子。。。你們別站著了,到處找找去,一定要把少爺找到了!”為首的丫頭說道。其餘幾個丫頭應聲走了出去。

大丫頭歎了口氣,也退了出去。

聽著房門又被關上了,李安之鬆了一口氣,從床底鑽了出來。剛才情況緊急,他沒有細看,可如今一打量,李安之不由得驚呆了。

這地方寬敞、亮堂,右落一張六尺寬的大床,床上華帳錦絲被,質地柔和色澤鮮豔。中間被一紫檀木拚成的雕花大架子隔斷,架上擺滿了各色奇珍異玩,栩栩如生。左側有一書桌,牆上還掛有一柄銀製的小弓,上纏金線,外鑲數粒紅綠寶石,想來也價值不菲。

李安之從出生到現在從來都沒見過這麼華麗的東西,他一步步地向裏走,在紫檀木架子上摸了又摸,還拿了幾件裝飾品瞧了一陣子,才暗道有錢人家的東西都是吃了油,連紅漆桌子都比常人家的亮堂。

李安之趁著人多,混進了廚房,可找來找去竟沒有見到一隻王八。他本想就這麼走了,可又覺得這事兒沒發交待,便靈機一動,想了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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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擺滿了酒席,客人們一邊吃著,一邊給張老爺說上幾句賀詞。張老爺圓臉小眼,著一紅棕色的袍子。他坐在廳中央,笑意連連地回應著,還時不時地給同桌的官爺們倒酒敬酒,正忙得不亦樂乎。

坐在張老爺身邊的是鄭大人,是餘杭的刺史。這個人穿了一件黑絲緞袍,看上去慈眉善目,倒也是可親。

“大家喝,在我這兒可得吃好喝好,要不還真是對不起我了!”張老爺舉杯笑容滿麵地說著。

見又上來了一道菜,盤上扣著一瓷蓋兒,他便又轉頭對餘杭的刺史道,“鄭大人,這道菜不常見,我是好不容易托人從北方給帶來的,您可得好好嚐嚐。”張老爺笑著去揭蓋子,滿臉的橫肉把眼睛擠得越發小了。他的眼睛還沒有笑眯起來,臉突然僵硬了。

原來,這盤子裏放的不是別的,竟是一張王八圖。

這自然是李安之的傑作,不光這一桌上的是王八圖,其他桌上也全是畫工粗糙,卻是明晰可辨的王八圖。眾賓客這會兒都傻了眼了,一個個疑惑地看著張老爺,完全不知所措。

張老爺的臉很快從僵硬漲成了紅色,他幹咳了兩聲,用手帕擦了下嘴角,悶聲道:“撤!”

王管家跟著張老爺有十多年了,深知老爺潛藏在這份平靜後麵的可怕,早嚇得背後直冒冷汗,都不敢正眼相對,便親自端走了盤子。眾小廝們這會兒也都心領神會地端走了其他桌上的王八圖。

“這烏龜可是長壽著呢,這道菜可是叫長命百歲?喲,那我可先在這兒祝張老爺長命百歲了!”在旁的鄭大人這會兒打起了圓場。

客人們見此,也都紛紛舉杯叫道:“祝張老爺長命百歲!”

張老爺大笑了起來,舉起酒杯回敬,這才打破了尷尬的局麵。

李安之一直就躲在屋頂上觀看,早就沒有原來的那份警惕,一不小心狠踢到了屋簷。

餘杭一帶多雨,為了方便排水,屋脊造得比較高,屋頂傾斜麵比較大,這下被李安之踢到,頓時瓦片連著幹樹葉兒都往院中的酒桌上掉,嚇得客人紛紛逃竄。人撞人,人撞桌子,碗碟掉了,劈裏啪啦摔得粉碎,剛緩和下來的氣氛,又開始沸騰了。

“屋頂上有人!”也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大家都朝著屋頂上看了。

李安之見被發現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拚命地往下砸瓦片。他一邊砸一邊逃,轉眼下了屋簷,消失在曲折的回廊中。

張家老爺眼見這自己的壽宴被毀了,早就憋得火大,這時候也終於忍不住了。他刷地站起來,大叫道:“給我追,追!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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