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虎虎生風,若是落在花又蘭臉上,隻怕一條小命頓時就沒了!奔回來的羅玲兒又急又無奈,萬分悔恨不該肆意妄為偷跑出來,又不忍看到即將出現的慘狀,尖叫著伸手捂住了雙眼。
“真是可惜啊!”李天乙搖搖頭,再次惋惜歎氣。
“嗖!”
花又蘭都能感覺到拳風撲麵之時,忽然從十幾步開外的林子中飛速射來一道寒光!隻聽得篤的一聲悶響,這道寒光彈指間就刺中這惡奴的眉心!這惡奴哼都沒哼一聲,仰天向後就倒。
花又蘭趕緊鬆口跳開兩步,掩住小嘴一聲驚叫。
隻見這惡奴的額頭正中插著一柄巴掌長的銳利小劍,劍身整個都刺入堅硬的額骨之中,由此這一劍的力道是何其之大!
轉眼間又是幾道寒光飛速射來,剩下幾名惡奴還沒反應過來,紛紛被射中要害倒地身死。
拿著繩索的黑衣騎士臉上笑容一僵,扔掉繩索拔腿就向戰馬跑去。這時樹林中掠出一道身影,三兩個起落就追了過來,手中寒光一閃而沒!
黑衣騎士慘呼一聲撲倒在地,背心被剖開了一個尺許長的大口子,鮮血泉湧而出!這家夥痛不欲生,無奈一時又死不了,在血泊中奮力掙紮,慘叫聲撕心裂肺。
“線娘姐姐!”花又蘭看見來人,頓時驚喜交加的喊了一聲,跑過去挽住對方的胳膊。
來人一身青灰色男裝,手持一柄晶瑩閃亮的尺餘長短劍,正是竇線娘。
原來這幾日經過悉心療傷,除了肩頭還隱隱作痛之外,竇線娘的傷勢已經大好,臉上的青腫也幾乎完全消失了。今日牛三成出去後,她在房內呆的氣悶,索性換上男裝悄悄溜出老牛客棧。
竇線娘先去了將軍府外麵,當看到牛三成坐在劉記酒樓二樓,就決定去別處看看。因河間府各地押送的囚車都是從城南入城,她略微一思忖就去了城南,準備去碰碰運氣,指不定三叔今兒才被押進城來呢。
沒想到兩壺茶水下肚,沒發現竇建義的半點蹤跡,卻意外地看見了花又蘭。雖然有兩年沒見了,竇線娘還是認出了自家這個小表妹——孫安祖之妻,乃是竇線娘亡母的遠房堂妹。當看見花又蘭跟著另一個小丫頭鬼鬼祟祟的混出城去,竇線娘不假思索就追出城去。遺憾的是她開始追錯了方向,轉向西尋找的時候,因內急而進入密林中小解,事後卻聽見前方有人聲,於是迅速穿過林子前來觀看,堪堪救下了花又蘭,可謂是陰差陽錯了。
“小丫兒,委屈你了!”竇線娘眼中閃現出一團水汽,用力揉了揉花又蘭的小臉。
羅玲兒也走了過來,站在花又蘭身側好奇地打量著竇線娘,眼中滿是小星星在閃爍——聽多了羅成講的故事,這小丫頭對所謂的俠客俠女之流極度崇拜。若非此時場合不對,隻怕馬上就要纏住竇線娘拜師學藝了。
竇線娘剛才已經見到羅玲兒的表現,對這小丫頭很有好感,於是對其微微一笑,閃身把二人擋在身後,手中短劍指向馬車上的李天乙。
剛才那幾下子兔起鶻落,李天乙還沒弄清出了什麼事,他的人就被殺了七八個。這時見來人用劍指著自己,這才猛然醒悟過來,怒喝道:“你們這些豬!蠢豬!還不趕緊殺了他們!”
這十幾名黑衣騎士乃是李家的護院,平日裏跟著李天乙欺男霸女慣了,幾乎從未遇見過激烈的反抗,早就失去了該有的警覺。遇襲之前毫無所覺,此時都呆呆地聽著地上同伴的淒厲慘叫聲,既不去救助也不上前攻擊竇線娘,直到李天乙破口怒罵,這才一個個如夢初醒,揮舞著腰刀一窩蜂策馬衝向竇線娘。
竇線娘臉色很難看,對身後兩個小丫頭喝道:“進林子,有多遠跑多遠!”
花又蘭和羅玲兒還在猶豫,竇線娘側身在花又蘭屁股上踢了一腳,怒喝道:“還不快走,想害死我嗎?”
竇線娘無法不焦急擔憂!如今戰馬和趁手兵器都不在身邊,若是這兩個包袱還跟在身後,隻能是凶多吉少!
羅玲兒跺跺腳,拉著哭泣的花又蘭轉身就向林子跑去。
‘無論如何都要擋住這些畜生,讓兩個小丫頭順利逃走!’
竇線娘暗暗下了決心,反手持劍衝向迎麵而來的黑衣騎士。
衝在最前麵的是個魁梧漢子,見到竇線娘不但不逃而迎了上來,臉上不禁露出猙獰的笑容——依靠戰馬的衝力和手中二十幾斤重的橫刀,他自信絕地能把對手一刀斬為兩段!
轉眼間,雙方之間的距離就拉近到了三四步。
魁梧漢子橫刀高舉,暴喝聲中一刀斜斜斬向竇線娘的右肩,卻是抱著把對方從肩頭處一斬兩段的念頭!
竇線娘前衝之勢並未稍停,在頭頂刀刃即將加身的刹那間,纖腰一扭躲過這一刀,隨即腳下用力一蹬,飛身躍起的同時手中短劍橫著一拉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