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明卻突然問道:“老三,丟嬰乃因失火而起,孩子找回來了,偷孩子的,放火的,指使放火的,可都安然無事。接下來你還是要小心為上。”

王三郎冷哼一聲:“這幾日我已問出了頭緒,背後元凶多半是萊州府唐員外,此人也經營木材生意,但名聲不好,偷奸耍滑店大欺客,我那木器行一開對他店裏生意影響不小。”

“後來我重金買通他家下人,打聽到火起前日他曾與一刀疤黑衣男子向坪山來。”

“應該是此人沒錯了。”王遠明說道。

“可知道真凶又有什麼用呢?我托徐伯去刑房問過,此等無確鑿證據,實難抓捕。”

“黃皮虎呢?馬道婆沒有招認他?”王索明問道。

“馬道婆對婦孺的去向下落招認的很痛快,但身邊同黨上下線之字不提,衙門也不深問,能找回人來,便是萬幸了。”王三郎壓低聲音道。

是啊,問出來能怎樣呢?不是金虎幫就是丐幫,就縣衙那群捕快,沒一個入明勁的,人數還沒幫派人多,怎麼抓?

府衙倒是有三五個明勁高手,但萊州府裏有頭麵的人心裏都清楚,這申金虎沒少給知府張永誌進貢,府衙的高手來抓人,抓誰還不一定呢。

“黃皮虎這廝前日出城避風頭去了,金虎幫目前確實不好招惹,至於這唐員外麼,差點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也要他嚐嚐其中滋味。”王三郎咬牙切齒道。

“有事去鏢局找我。”王遠明拍了拍三弟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

“三哥,這個你或許能用上。”王索明拿出一遝畫滿圖案的紙,遞給三哥。

王三郎翻看片刻,眼睛瞪得溜圓,“這,這!這!”

“什麼東西,讓我看看!”王遠明好奇接過幾張紙一看,是一些桌椅家具的圖紙,造型各異,風格不一,共同的特點就是美輪美奐。

看著這些圖紙,王三郎激動地簡直快要暈過去,報仇的事都幾乎拋到九霄雲外。

他自從南北行商做起,發現自己確實對商賈之事頗有興趣。後來開了木器店,生意十分興旺,這主要靠他腦子活絡,懂得給東西找合適的買主,外加一個價格公道講信譽。

縱使生意興隆,他依舊有著巨大的危機感,他有的東西,同行都有,搞不好哪天出個變故,生意就垮了。經曆失火一遭,危機感更深。

可有了王索明提供的這些令人耳目一新,有些甚至讓人歎為觀止的家具圖紙就不一樣了,他們有的,王氏木器行也有,而王氏木器行有的,他們肯定沒有。

“夫君,這些家具形製如此好,但隻要我家做出,後續仿製者如雲,該如何是好?”繡娘嫂子問出了心中擔憂。

“嗬嗬,這倒無妨,我們每年推出一件新品即可,歡迎他們仿製,也是為我們揚名,當王氏木器行名揚天下,王氏木器行的貨也就行銷八方。”

這王三郎,倒有一股豪商的氣魄。

“索明,你占我王氏木器行五成幹股!”王三郎不由分說,當即立下字據。繡娘嫂子在木器行耳濡目染,知道這些圖紙的價值,自然樂見其成。

倒惹得王遠明羨慕不已:“索明,你從哪得來的這些圖紙?”

“之前收拾印坊庫房,看見幾張殘頁,就描摹下來了。”

不過是前世陪長輩們逛新中式家具城,看的眼花繚亂留下的記憶罷了。凝悟法增幅倍數上來以後,看前世記憶就跟放電影一樣,細節纖毫畢現,這次給出的隻是很少一批,大頭還多著呢。

賓主盡歡,宴席散盡,天星寥寥,晚風徐來,王索明挺著肚子哼著歌,愜意地回印坊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