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擬奶奶!羅通判緊緊咬住腮幫,氣鼓鼓站到一旁,不再出聲。

王索明緩緩將得知的公倉盡數被盜,張知府夥同各大勢力在城內高價賣糧的情況詳細講來。

“休要血口噴人,你有何證據?”侯百戶問道。

羅通判在一旁豎起了耳朵。

“即刻去查各大糧行賬簿,金虎幫昌平會賬簿,此時他們還未分贓完畢,賬目還有跡可循,若遲些他們分贓完成,就要開始做假賬掩飾,查起來就渺茫多了。”

羅通判笑了,且不說金虎幫昌平會賬目如山似海,就光城內糧鋪就是幾十家,你查?頭發白了都查不清楚。

侯百戶也露出了笑意:“兄台,你這個方法好,但卻不是赤衣衛的作風。”

“我赤衣衛辦案,有了嫌疑人便去找證據,什麼是證據?銀子就是證據!”

“找到多於正常收入的銀子,便開始訊問,若不如實招,便上家夥!直到搞清楚銀子來源。如此方法,又快又準!”男子眉飛色舞地說道。

侯登轉頭看向羅通判,露出白齒獰笑著:

“羅大人,我說的夠清楚了吧!”

羅通判麵色駭然,這狗賊怎麼轉頭來拿自己了?一步步向身旁的府衙供奉身後退去。

漢子麵色迷茫,怎麼進來抓賊兩個自己人先幹上了?這兩個人一個赤衣衛一個府衙大員,自己幫誰?

“幫我攔下此人!”侯登開口說道。

王索明聞言,心想老子正欲和當日府倉內眾人一個個好好算賬,今天這赤衣衛就要搶我生意?

轉念一想,官麵的事情最好在官麵了結,由他們把事情查清,洪縣尊才好正名。

“快叫他們進來運糧。”王索明衝仲平喊完,隨即拔刀向壯漢衝去,強逼得他提槍來戰,真到二人刀兵相接,他卻一直隻是虛晃糾纏,並不與此人硬拚。

侯登沒了阻礙,從身後追上羅通判,扯倒在地,幾個巴掌將其扇得鼻青臉腫後,直接將這廝剝成白條豬,在解下的衣衫裏細細查找起來。

“近三千兩銀票!相當於你多少年俸祿?”侯登揮舞著手裏的一遝銀票,手腕一晃,一柄鉗子自袖中滑入手裏。

看見沒有,這踏馬才叫專業。

“老羅,咱就不和你客氣了,先幫你拔兩個去去火!”侯登揚起鉗子掰開通判的嘴巴就要開工。

“嗚嗚……我說……嗚嗚……我招我全招。”羅通判涕泗橫流,一直養尊處優哪經曆過這等陣勢,若不好好配合,這赤衣衛恐怕會惱羞成怒一刀了結自己,直接推到賊人身上連善後都不用。

見羅通判服軟,侯登去後院找來筆墨,就著一旁火光,讓他好好招認清楚,若舉報有功,亦可寬大處理。

另一邊,那壯漢被王索明纏出火氣,索性豁了出去,短槍大開大合淩厲凶狠,就是要和王索明以命換命。

王索明雙手持刀撥檔,繼而連續攻其下路,漢子使鐵牛耕地式防中有攻。

王索明長刀回身一轉,由下撩轉上劈,漢子橫槍格擋,兩兵交接僵持片刻。王索明刀身猝爾向下一轉,八仙步蹲身邁向對方左側,刀柄直直向漢子胸膛磕去。

漢子膻中受擊,周身麻痹,王索明反手將刀刃置其脖頸,耳邊傳來仲平的聲音:

“索明且慢!”

仲平剛帶著青壯進門,見此場景趕忙跑到王索明身邊附耳:

“這短槍將陳元不是惡人,隻是性格樸實沒旁的發財路子,才受了府衙供奉一職,我打聽過,他平日裏也不曾害人,可否交予兄弟處置。”

王索明聞言撤了刀刃,看到青壯們被屍體遍地之景嚇得一時不敢動彈,趕過去催促他們進屋運糧。

“這位壯士,你且自去吧。勿要再回府衙,這段時間不安生,先找個清淨處避避風頭。”仲平叮囑完後,也幫著去搬糧。

陳元對著仲平的背影鄭重一揖,大步流星地跑路了。

“來,畫個押!”侯登拉著羅通判的大拇指到院中積血裏一涮,在供狀上重重一按。

“大膽!怎可私運公糧!”侯登綁好羅大人回頭一看,數百人在往板車上裝糧食,好懸氣暈。

當赤衣衛的麵私運公糧,簡直膽大包天目無王法!

“誰偷的公糧你找誰去!這裏都是金虎幫的不義之財。”王索明一麵扛著大包一麵沒好氣地對侯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