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兩個百戶跟我走!”
紀僉事親自帶兵衝到李府,把兩千石糧食征做軍糧,李郎中眼見這紀大人來勢洶洶,稍作阻攔後隻得讓其把糧盡數運走。
在平時,一個地方衛所僉事根本入不了位居中樞的李郎中之眼,可眼下是戰時,丘八最大,有何辦法?正好自己也頭疼怎麼運出城,拉走了索性不費腦筋。
劫了糧後,紀僉事總算回了波血,回到軍中申明紀律嚴守城關,撐到援軍到達便是勝利。
城外,彌勒軍占了衛所,三千石糧食在手,緩了十萬災民一口氣。
萊州境內,原先劍拔弩張的氣氛,竟一時變得和睦起來。
……
洪仕成府上,縣令送走精幹老者,又迎來翩翩少年。
洪大人的臉上滿麵紅光,喜氣極盛。
“大人,怎地今日精神分外爽朗。”王索明好奇道。
“於老爺子剛才來過,他那邊倒沒有差錯,海糧兩到三日後到崗!”洪大人眉開眼笑地說道。
王索明聞言也是喜不自禁,這場亂子總算是看的到頭了。
“洪大人,請務必收好!”王索明從懷裏翻出一個錦盒奉上。
洪縣令接過一看,眼皮劇跳,怕不是有十幾萬兩。
“哪裏來的?!”
“無非公帑罷了,不敢私藏。”王索明隱晦地解釋著。
真不愧是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張永誌哪怕跑路時,身上都揣著十幾萬兩銀子。
公倉是空的,糧價下去就要填上,購糧需要掏錢。
造反是救急,長遠看災民還是需官府持續賑濟,即使糧食充足,亦是要花銀子買的,沒錢如何能行?
這贓款,既有更好的去處,王索明自然要把他交給可托付之人。
“徐家堡……張永誌……你這年輕人,慎厥初,惟厥終。”洪縣令提醒他行事謹慎。
“學生省得。”
一般人須萬般小心,自己隻要殺人滅口即可,這就是練武的根本性好處,生存容錯率大大增加,操作機製也極為簡化。
告別了洪縣令,王索明走在街上有些無所事事。
現下,災民在城外有的吃,以後,也有十幾萬兩銀子頂著。
萊州的劫難,總算是消解了。
那自己,亦要正式回歸印坊,繼續操持本業才是!
一念至此,便步履匆匆地向印坊趕去。
……
“索明啊,你這是幹甚?!”齊掌櫃別過手去,不收銀子。
“這十卷道經,是某位前輩心血,還請掌櫃用心些。”王索明又將銀子推回去。
掌櫃翻了個白眼,我讓夥計用心些?最後還不是你要用心些?
王索明暗地裏叫夥計們一同把道經印了也不是不行,但他卻另有打算。
自個以後是要開印坊親自當掌櫃的,這些夥計統統都要挖過去,眼下為了省些錢,就給他們樹立個幹私活的形象,實在不妥。
“紙張在庫房,你去拿就好,墨汁自己調,夥計自己找,印了便是,何須談錢。”齊掌櫃執意不收。
爹,當年你無非是縱容徐壽私印兩冊珍本,如今我卻要當麵教徐壽的徒弟如何吃裏扒外損公肥私!兒子這也算的上青出於藍?
雖然齊掌櫃都客氣到這個份上了,王索明還是把銀子塞了過去。
一定收下,否則就去外地換家活字印坊,這句話殺傷力頗大。
齊掌櫃似拒還迎地接了銀子,給坊中夥計吩咐了一聲。
十卷清微道經,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