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癡癡望著姻緣樹幼苗的花眠聞言，扭頭看向木婆婆，眼神裏滿是隱忍的偏執：“為什麼。”
花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木婆婆，想從她平靜的表情下看出那麼一丁點猶豫。
為什麼，為什麼你寧願把它賣給一個剛剛見麵的小丫頭，也不願意把它賣給苦苦求了你數千年的我呢，你的心裏，真的對我數千年來的哀慟沒有一絲絲波瀾嗎，為什麼啊！
木婆婆麵上沒有絲毫波動，眼神古井無波：“抱歉，眠夫人，你不是它的有緣人。”木婆婆說完便垂下了眼瞼，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就靜靜地立在那裏。
花眠拳頭握緊，又鬆開，再握緊，再鬆開，再次握緊。眼底帶著一絲希冀，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木婆婆，你是說笑的對嗎，就和之前我無數次找你時你說你要等有緣人，卻遲遲沒有將它賣出去一樣。”
花眠抬頭，將散落的發絲挽至耳後。
看著這樣的花眠，木婆婆無奈地歎了口氣：“眠夫人，這是真的，我一直以來說的，都是真的。”
時間似有片刻凝滯，花眠嘴角勉強牽起一抹笑：“木婆婆，你又在說笑了，你怎麼會相信緣分這種東西呢。”畢竟，那東西和天道密不可分，花眠眼中湧起濃重的恨意。
木婆婆沒有笑，就這樣平靜地看著花眠的眼睛，似乎在無聲地傳遞什麼。
花眠嘴角勉強掛著的笑終於消失了，整個人似是失了靈魂，呆呆地看著平靜的木婆婆：“你不會的，是嗎。”
回答她的，是木婆婆無聲的沉默。木婆婆低下了頭，不再看花眠。
花眠死死咬住下唇，聲音嘶啞：“告訴我，你不會的，是嗎！”
“你說啊！”
“快說你不會啊！”
花眠快步跑到木婆婆麵前，失了平日的端莊，捏住木婆婆下頜，抬起她的頭，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師姐，告訴我，你不會的，是嗎？”語氣絕望中帶著微不可查的希冀。
話音剛落，人群便炸開了鍋。
“什麼？眠夫人竟然是木婆婆的師妹！”
“木婆婆竟然還有個師妹？！”
“想不到啊，木婆婆平日裏看著低調，竟有個如此富裕的師妹。”
“你想說什麼？”
“這眠夫人生活如此優渥，竟是一點也不……”
“我看你穿的挺好的，要不借哥們倆兒錢使使？”
“這……”
“那就閉嘴。真是的，操心人家的家事幹嘛。”
旁邊立著的侍女緩緩收回拔出的劍。
木婆婆閉眼：“不，我會的，我隻會將它交給有緣人，這就是我的答案，師妹。”
木婆婆睜眼：“莫要再執著了。”
花眠眼底的最後一絲希冀徹底熄滅，瘋狂在眼中浮現，看著木婆婆掙脫開她的手，重新低下頭，靜默著站立的身影，一聲冷笑自嘴角溢出：“哈，有緣人，你什麼時候也這般順應天道了，你如今這般模樣，對得起師父嗎，對得起整個浮花嗎！”
“你叫我莫要執著，可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出這句話嗎！”
“你敢說，當年的一切你都忘了嗎！”
木婆婆終於露出一抹淺淡的微笑，抬頭看著花眠的眼睛：“師妹，往事隨風，莫再執著了。”
花眠冷冷地看著木婆婆微笑的樣子，眼中充滿了恨意：“木顏，你就是個騙子，你們所有人，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