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上，漓渚和劍罔漠然看著下方，明明是生離死別的場麵，內心卻是沒有一絲觸動。
“好久沒見到靈魂之雨了，雖然也參雜了太多黑雨，但看著倒是比上一場靈魂雨要順眼。”漓渚說的正是辭秋消散時降下的黑白雨，雖然如此說著，可漓渚的笑意卻是不達眼底。
“你覺得呢，劍罔？”
劍罔抱著歸來的列缺，看向已有裂紋的困陣：“靈魂肮髒的人又怎會化為白色的雨，漓渚，你不去處理一下困陣嗎？”
“隻是個普通的困陣罷了，破了便破了吧。”漓渚無所謂地搖著扇子，看著天際出現了一抹白光。
“剛好，黎明已至。”
***
最後一絲金光回到書桓體內，天上裂成蛛網般的陣法啪的一聲破碎了。
仙骨盡毀，書桓隻有一絲意識是清醒著的，木顏想救他，靈氣輸入書桓體內卻如石沉大海，沒有掀起一點波瀾。
天上，玉虹還在攔截著墜向離澤的天火，仿佛木偶般重複著既定的動作。
離澤的人為困陣終於破碎而歡喜，他們得救了。
九重闕的天兵也悉數隕落了，這一刻，木顏不知是悲還是喜。
“木顏，以後，離澤就交給你們了。”書桓說完，便閉上了雙眼。
“書桓……”木顏痛哭失聲，艱難地隻能吐出這兩個字。
一夜之前，曾約定一起保護離澤的好友都去了，如今，隻剩下她和玉虹。
突然，木顏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她的頭上，一抬頭，卻是滿目鮮紅，遮住了她的視線。
木顏伸手握住遮住視線的東西，扯過一看，卻是鮮紅的緞帶。
玉虹！
木顏抬頭，隻見一道劍光照徹長夜，隨後，便是被撕成碎片的紅緞落下，漫天飛舞，玉虹被劍氣貫穿，瞬間便沒有了氣息。
此戰，劍閣弟子，無一人生還。
而後，又是啪嚓一聲脆響，木顏看到了，玉筆，斷劍，缺了扇骨的殘扇，破碎的浮花群閣，從天際掉落，同飛舞的紅緞交織。
一個抱著雪色長劍的黑衣人，出現在黎明盡頭。
“時間結束了。”
木顏聽黑衣人如此說，下一瞬，這方天地被劍氣籠罩，所有的一切在劍氣中化作齏粉。
***
天際出現白光時，劍罔便抱著列缺離開了此地，他先來到了緣寂他們那裏，因為漓渚之前布下了陣法，所以不管是緣寂和仙霓，還是之前的戰鬥中隕落之人留下的殘兵，都被困在了這處天地。
劍罔看了列缺一眼，列缺出鞘，劍光一現，便收割了緣寂二人的性命，帶著兩團光球，回到了劍鞘之內。
劍罔指尖一點陣法上的紋路，陣法寸寸破裂，被困在此間的事物也一一向著下方墜去。
劍罔繼續來到下方，看著明明已經遍體鱗傷，卻仍然控製著群劍撕裂天火，在遍布天火的紅緞上起舞的玉虹。
玉虹的白發在焰火中飄舞著，驀地睜開血紅的雙眼，殘留著血痕的臉上帶著一抹了然。
“劍祖大人。”玉虹動作未停，就這樣借著轉身的機會與劍罔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