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兔仰起頭，清澈的眼神看著此刻麵無表情的雲苓。
雲苓心中一歎，揉了揉伏兔的耳朵，罷了，總歸有她在。
伏兔被揉的哼哼唧唧，磕上了眼眸，也遮住了眼底的擔憂，小鈴鐺她，有點不對勁，他一直知道，小鈴鐺討厭人類，可是卻並沒有付諸於實際，如今，卻和記憶中的某些神明越發靠近了。
伏兔正想著，突然瞥見下方木箋一行人已經清醒：“小鈴鐺，他們醒了。”
“嗯。”雲苓漠然地掃過階上的人群。
長階中央，原本目光呆滯的幾人眼神逐漸恢複清明。
木箋他們清醒後，原本平靜的眼神裏多了一絲信仰，節妘哭成了淚人，琉璿愣愣地望著掌心出神。
而他們身後的人，眼底的狂熱更加熾烈。
親眼目睹這一變化，雲苓不由嗤笑，人類啊……
此時，日光已經透過雲層揮灑在長階之上，原本冰冷的長階被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輝。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上麵吧。”雲苓說著，便抱著伏兔離開這裏向上麵的祭台飛去，雲霧流動間，此處又恢複了原本的平靜。
***
神殿外，原本空曠的平台上整齊鋪陳著繪刻蓮花的地磚。
雨師妾的雕像懸浮在神殿之上，遮天蔽日，垂首俯視著人間。
第一束日光照耀到地磚之上，地磚上的花紋如活了過來一般，流動著相互交織。
羌青帶著書桓，緣相思以及雙思趕到時，便見幻澤，素光，木顏三人立於神殿之下，盤坐於水紋之上。
“明晟呢？”羌青看了眼地上正在交織的花紋，浮空朝著神殿下的三人而去。
見到羌青，幻澤麵上毫無異色，哪怕知道他們的決定，卻依舊平和地回答了他的疑問。
“他在吸收魂露。”
明晟是計劃中重要的一環，他的魂魄必須純淨無暇，這萬年來，除了禁錮那些闖入離澤的人，他也一直在收集最純粹的魂露。
“原來是魂露。”羌青了然。
素光悄悄握緊了垂在腰間的雙手。
隻有最純粹的情感才有萬分之一的幾率凝結出魂露，魂露不能修補靈魂，卻是洗滌靈魂的至寶，能洗去靈魂之上的一切汙濁，使服用者的靈魂達到最純淨的狀態。
而魂露本就因情而生，在洗滌這方麵的記憶上，效果卓絕。
知道劍閣能複活之後，羌青便重拾了幾分原本的性子，此時也有心情看熱鬧。
含笑問起一旁的素光：“何必呢？”明明可以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方，卻還是毅然走向荊棘遍布的懸崖。
“因為我知道，這是他所希望的。”素光輕聲道，自那天拒絕角後，她每每想起便覺得痛苦，可是從來沒有後悔過。
一如當年，明晟麵對流言蜚語，也從未後悔選擇了她。
素光冰冷的眼底裹挾著一絲暖意，緩緩鬆開緊握的雙手。
幻澤默不作聲地旁觀著，手指敲打膝蓋的頻率逐漸加快。
雲苓隱去身形，坐在了雨師妾雕像的發髻之上，將下方的景象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