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璿臉上恰到好處地表現出震驚,似是被嚇到了,上前一步拉住了節妘戴著鐲子的手腕。
“可是,這終究隻是幻境啊。”琉璿似乎還是有些疑惑。
節妘抿唇,搖了搖頭:“學姐,雖然他們已經不是活人了,但靈魂總該有意識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節妘目光幽幽地看向高台,恰好與素光看過來的眼神交彙,素光朝她們笑了笑,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們會做些什麼。
“就算是被控製,他們也不會一點掙紮都沒有,就好像,他們已經對這種控製完全沒有察覺,自然地就被控製了。”
節妘越說,眉頭便皺的越緊:“可是,他們已經死了,控製他們的靈魂又能幹什麼呢。”
琉璿眼瞼低垂,輕輕地眨了眨眼睫,雖然不知道節妘的哥哥從哪弄來的這鐲子,作用於靈魂的靈器,在現在這個時代可不多見。
節妘猜到了一部分,那些人確實不是活人,但他們卻並不是現在才被控製的,而是從他們死後被納入這個幻境開始,便已經陷入布置好的幻夢中了,萬載幻夢,隻為今朝。
有趣。木箋從琉璿回來後便在觀察她了,琉璿好像一直遊離在他們之外,對外界的一切都不怎麼上心,在海上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琉璿開始對外界有些反應了。
而現在,又回到了最開始那樣,剛才節妘對她說明情況的時候,她雖然表現的很震驚,可是,在他看來卻是破綻百出。
木箋輕嘲,握著劍的手緊了緊,若是真的震驚,又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可還不等他出言詢問琉璿,便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到了頭發上,木箋仰起頭,望著天空。
藍天高遠,曜日空懸,白雲似軟紗曳於天際,一片片粉白的花瓣紛紛揚揚飄灑而下,花瓣邊緣被日輝鑲上了金邊,還想再看時,一片花瓣輕柔地落於眼瞼,遮住了他的視線。
朦朧間,木箋隻能聞到一股香味,似曾相識。
***
幻澤原本安安靜靜地盤坐在那裏,閉眼等待著祭祀結束。
突然間,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幻澤猛的睜開眼,一抬頭,便見到漫天的花瓣雨灑下。
幻澤瞳孔緊縮,這股味道——
“是迷轂,木顏,快截下天上的花瓣。”
一看到迷轂,幻澤也顧不上其他了,飛身閃至祭台上空,不再隱藏實力,條條規則交織,想將迷轂留在規則織就的巨網之上。
一邊交代木顏一起攔下這漫天飛舞的花瓣。
不用幻澤多說,一聞到這股味道,木顏便已經飛身前往祭台那處,帶有腐蝕效果的靈力凝成一張張芭蕉葉,首尾相接,在祭台上空形成一道綠色的屏障,想接住不斷落下的花瓣。
隻是……
坐在雨師妾石雕上的雲苓輕笑了一聲,眼底除了淡漠之外帶上了幾分期待。
可是吾想做的事,這世上,又有誰能攔我呢?
看著下麵蹦噠的規則之靈與一道殘魂,雲苓眼中隻有不斷落下的迷轂花雨。
不過是螻蟻的頑抗罷了,難不成,他們真的以為自己能阻止這場迷轂花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