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幻澤用盡體內最後一絲力量,溝通著天地法則,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迷轂花雨落下,眼睛霎那間變得通紅。
伏兔瞅著幻澤的樣子,扭頭詢問雲苓:“小鈴鐺,他能掙脫嗎。”
雲苓淺淡一笑,似風一般虛無:“我想讓他掙脫,他便能掙脫。”
雲苓不帶一絲感情的金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下方的幻澤。
靈智已經到了潰散的邊緣了嗎,可是,你現在,還不能失去意識啊,在天地規則尚不能自行運轉之前,你還不能消散。
金色的眸子裏透露出冷漠的慈悲。
一抹靈光自雲苓指尖溢出,向著下方的幻澤而去。幻澤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護住了幻澤的意識,雲苓便不再管他如何鬧了,雖然不能讓這片天地出事,但想看的戲,還是不能錯過的。
迷轂花雨片片落下,琉璿兩指夾住了一片迷轂花瓣,長長地歎了口氣,終於,還是生了波瀾嗎。
“學姐看起來很失望。”
木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琉璿沒有扭頭,就這樣癡癡的望著飄落的迷轂花雨。
“你相信,美夢破碎之後,仍有人會堅持自己的決定嗎?”
關於這些事,在她踏出神殿之後,腦中便出現了當年的一幕幕記憶,她也知道了為什麼他們會選擇為他們編織一場盛大的夢境。
是對他們的慈悲嗎,亦或者是愧疚,還是為了妙心尊者的心願呢?
她曾無數次幻想目睹荒古時期的浩大與燦爛,卻不知這些燦爛之下,是無奈與掙紮,棲息與被譽為最後一片淨土的離澤的人尚是如此,那麼,離澤之外呢?
琉璿突然就懂了為什麼先祖會這樣選擇了,明白為什麼當年的琉氏會選擇犧牲全族來成全先祖的時之蓮了。
那是,銘刻於血脈的信念啊。
夾住迷轂花瓣的右手緩緩捂住心髒,琉璿眼中有悲痛,有迷茫,最後都轉化為堅定。
如果,曾經的琉氏成就了先祖,那麼現在,也輪到她來護住現在的琉氏了,同為時之蓮的寄主,同樣流著琉氏的血脈,哪怕隻是淺薄的血脈,可屬於琉氏的信念不會斷。
更何況,琉璿輕輕地笑了一聲,眼中是無限的溫柔,她早已做出決定了不是嗎?否則就不會來到這裏了。
隻是如今,多了一分對妙心尊者事跡的感念。
哪怕如今已經過了那個黑暗的時代,但,光明的種子不應該腐蝕在黑沉的地底。
琉璿的目光遙遙望向神殿的方向,先祖他,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吧。
神殿下,琉鑰目光遙望著祭台的方向,這場花雨,讓時之蓮和她的聯係更加緊密了。
美夢破碎之後是否仍堅持自己當初的決定呢?
木箋眸中半是瘋狂半是平靜,上前幾步,接住一片迷轂花放於鼻尖輕嗅。
“我的答案是,我會。”我會堅持自己的決定,哪怕明知是一場幻夢,這一生,瘋狂也好,溫和也罷,最終,我會遵從自己最初的選擇的。
“再見了,琉璿。”木箋轉身朝節妘他們走去,身影逐漸消失在花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