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看著大姑娘,忽然笑了,“《女誡》看看就好,你是聖上的孫女兒,王爺的嫡女,可謂得天獨厚,天下比你尊貴的人又有多少。因此《女誡》裏麵很多規矩都不適合你,再說你看曆朝曆代有幾位公主郡主真是按照《女誡》來為人行事了?”
跟大姑娘委婉,她又聽不懂,元春自然用了最直白,而且還不那麼妥當的說法,上來就給了大姑娘“當頭一棒”。
大姑娘聞言果然精神一震,在順耳之餘,她卻更弄不懂這賈姨娘葫蘆裏賣得什麼藥。
元春微微一笑,“但你不能肆無忌憚,什麼都敢胡來。我不會教你規矩,隻教教你什麼能做,而什麼沾都不能沾。”說完,她便對房裏幾位身手不錯的媽媽點了點頭。
這幾位媽媽得令,當即把大姑娘和她貼身伺候的兩個丫頭團團圍住。
元春又道:“大姑娘先想想昨天你錯在哪兒了,然後寫下悔過書交給我。不合格不許吃飯。”又衝著幾位媽媽道,“送大姑娘去西廂好生思量吧。”
大姑娘雙臂已經讓兩個媽媽牢牢夾住,她大怒道:“你敢!”
元春笑容漸深,“我敢啊。”
元春說到做到:大姑娘硬扛了一整天,一個字不肯寫,她那裏果然隻有熱水,卻無人送飯。
晚上,元春和趙之楨一同用飯——在書房裏處置了一天的公務,趙之楨不想再提傷心事,可還是順口關心了下女兒,“還沒服軟?”
元春道:“沒有,我估計明天就差不多了。”
實話說,趙之楨對這個女兒也到了忍耐的邊緣了:不過是餓上一頓兩頓,哪裏就會心疼了。若是再為這個糊塗又莽撞的女兒破例,又把寬容平和的兒子趙晗置於何地?
於是趙之楨道:“我信你。對了,等健兒滿月之後,你帶你進宮向妃母請安去。”
元春應下,心裏也跟著鬆了口氣:這是貴妃對她認可的意思吧。
可宮中這會兒就不像王府那麼“太平”了。
十四皇子的生母令嬪因為嫉妒得寵的石美人而生怨望,罰了一年的份例不說,最關鍵的是她的牌子也被撤了下去。
已經年滿十四歲,早就搬出生母宮室的十四皇子得到消息,嘴角一挑:哎呀,還是事發了嗎?不過,貴妃娘娘還有七哥,明知元凶是我,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