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應道:“是。”說著,伸手攬住趙之楨的腰身。隔了會兒,她猜了下王爺的心思,又勸了一句,“問心無愧便是。”
這句話還恰好合了趙之楨的心思:太子你待我問心無愧,我如此“回報”亦是問心無愧。
卻說,趙之楨與元春子夜談心,而承乾宮中聖上也拉著貴妃說話,好生排解下心事。
其實聖上也是半夜到來,見到貴妃便惡狠狠地反複嘀咕,“愚蠢!遲鈍!愚不可及!”
貴妃扶額道:“您都罵重好幾回了。您要是沒新詞兒,咱們再好好說話?”
聖上跟貴妃哪有什麼可隱瞞的,“太子越發不像話,手下都跑出京城了,還一無所知。老大居然還跑到老七府上,這是怕老七壞事不成?小十四竟也是年紀不大,心思不小。”
貴妃道:“您也瞧瞧太子身邊那些人啊。費家那孩子出了事兒,這群人正惶惶不可終日呢,有幾個還有心思正經辦差?”
至於大皇子和十四皇子,其實都是受人所托。
提起費大公子,聖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害群之馬!”
貴妃又道:“您當初跟我說,太寵他,什麼都替他辦好,將來難成大器。有些事兒真是教不會,得他自己悟出來才好。”
我有點後悔了!聖上沉默良久,方道,“你也拿話堵我了。”
“您不是早就預備了足足的後手,不說調兵遣將,”貴妃揉撚起聖上的太陽穴,“隻說慶王手下那些好兒郎已經離京了,您難道還要半途而廢?”
“嗯?”聖上驚訝道,“這你也知道?”
貴妃手下動作不停,語氣無比無奈,“您下密旨的時候,可是我給您研的墨。”
聖上長歎一聲,“看我,都氣糊塗了。”
貴妃微微一笑,“真要我說,太子吃虧,您也該仔細跟他分說一回。您嫌他不善待兄弟,沒準兒他還覺得您偏心呢。”
太子這不討人喜歡的性情,正是聖上最大的心事。連一起長大的兄弟尚且不能好好相處,更別提那些滿肚子壞水的世家子弟以及天生陰鷙的宗室了。
聖上依舊最喜歡這個唯一的嫡子,也時刻盼著他能早日開竅……因為聖上自己就是無師自通的,他相信他的兒子也不例外。
不過貴妃可沒聖上這樣看好太子,比起吃一塹長一智,太子更像是會破罐破摔的人……事實證明,貴妃眼光極準,至少在此事上比一廂情願的聖上看得透徹。
而太子知道自己的手下逃跑且失蹤之後,暴跳如雷暫且不提,他冷靜下來的對策便是寫了手書,請七弟趙之楨幫忙找人,另外還派了太子妃的另一個哥哥前往北麵探查。
趙之楨收到太子的手書倒沒說什麼,應有之義也不好推辭,不過對於這個一門心思重用費家的太子哥哥……他絕不會再盡心盡力地輔佐了。
他下定決心,再到元春的院子,便見元春一臉扭曲。他還沒開口問起,元春便和盤托出,“有人要告我娘家,說珍大哥哥熱孝期間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