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005 戰爭篇 待修(2 / 3)

可是那些談話間的躲閃,落在了她的眼中,幾乎也都是認定了每一個女子也都是在譏諷於她,尤其是那些世家當家主母,句句話裏綿裏藏針,瞅著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

她自小便是在宮中長大,從來也都是被捧在了手掌心的,哪裏能夠忍受得了這樣的冷淡和嘲笑。當下便是冷言譏諷了一個女子,忿忿地一甩袖,便是離開了宴席,獨自一人便是往著梅林深處去了。

心中氣憤,又是忿忿走了許久,心中越發的惱恨,當下一腳也便是踢在了一棵梅樹上,頓時梅花搖曳,落花滿地。好一片刻後,也才是沉靜了下來。

崔明覺還是第一次參加了如此隆重的宴會。出身於貧家的他縱使是心性再是如何沉穩,卻也是被這太子府富麗堂皇迷花了眼。

進了府後,隻是因為貪戀,多看了這四周的美麗景致兩眼,便是被前頭的人給落下了,心下慌亂,連忙也便是往前追趕,一頭便是誤入了梅花林,情急之中更是辨不清方向。眼見著前頭似乎是女子身影浮動,麵色一陣欣喜,便是快步而去。

“小姐。”才是喊了一聲,因為走的急,被這底下忽然是冒出來的樹幹一絆,整個頓時也便是向著前方倒去,好死不死地竟然是將蕭錦縈壓在了身下。

崔明覺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了京都城裏的女子。因為正對著蕭錦縈趴下,順勢也便是俯身在了她的光潔白皙的脖頸間,往下便是她因為是忽然急促的呼吸一點點高聳的肌膚。

聞著鼻息間傳來的幽冷的深邃的香氣,鬼使神差地,崔明覺探唇竟然是在了蕭錦縈的脖頸處緩緩吸了一口,兩隻手竟也是情不自禁地緩緩遊離著,

蕭錦縈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應頓時便是一驚,麵頰上滿滿也都是羞紅,心中是又急又氣,卻是說不出話來,隻是奮力惱恨地推拒著。她一向隨心所欲,即便是冬日裏,也定要豔冠群芳,如此,既穿的薄,領口更也低的緊,這倒是給了這類登徒子方便。

正當是兩人在不住地相互推擋著的時候,隻聽著林間傳來了一陣稀疏的聲音,不過是片刻,梅林的那頭忽然是出現了一大群的人……

眾多的勳胄前腳才是一離開了太子府,後腳二公主德行有虧,和新科狀元崔明覺在太子府的梅林中行了苟且之事,就已經是流傳遍了大街小巷。

事情一傳出來的時候,便是如同這嚴寒冬日裏的北風一般地席卷了整個京都。

而當整個京城,幾乎也都是處在了二公主和新科狀元的輿論漩渦裏的時候,蕭辰琛並著景嫻已經在了一輛外觀簡單的馬車的掩飾下,到了京都城外十五餘裏處的[青雲山]的山腳下。“籲——”

一行俊馬在官道上如疾風般地奔馳著,轉過了地勢相對較狹窄的官道,眼見著前頭的開闊地帶,隨著為首之人的手勢指令,一行人俱是拉緊了韁繩,原先還在疾跑的馬匹慢慢地緩下步子,在原地緩緩地踱步。

這些人,正是在聊城之外銷聲匿跡的蕭辰琛等人。

原先所定的走訪線路已經泄露,身後又有別有用心之人暗中追趕,蕭辰琛久習兵法,素來智謀過人。

他並沒有非要偏向虎山行的衝動,以至於將自己以及手下們置於危險之中。反而是在雨簾夜色中,及時調整了目的地,在官道的三岔路口,三個方向,各自做了一番不小的掩飾,又先後派出了快馬幾度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才堪堪是甩掉了身後的數度追蹤者。

前頭距離城門已經不足一裏地,遙遙可見城門外搭建著繁密的簡易雨棚房子,幾道較為濃烈如百年古木一般大的煙霧從四散的房子屋頂嫋嫋升起,直衝天際,透著蒙蒙的雨霧,卻是顯得是越發的峻拔。

雖然才是清晨,可這個小縣城裏,卻是安靜難得的鎮定從容,甚至還透著一股子久違了的祥和。

祥和?

蕭辰琛的嘴角緩緩勾起,這樣的感覺,在進入了江南這一片地域後,還真是有一些久違了。

這是蕭辰琛到江南後所走訪的第三城。

確切的說,這隻是一個縣城。

聊城以下的一個縣城,【新安縣】。

一個不是什麼有名的,但是還算是富庶的縣。若是他記得沒錯,那個新科探花喬子城應當就是在這裏當任縣令。

騎著馬滿滿地跑動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已經接近了城門。

走得近了,裏頭的情形自然也就看得越發的清楚了。

隨著天色一點點發亮,沿著城牆所搭建的一溜兒的稻草房子,棚屋裏,漸漸熱鬧了起來。

女人們自發地去熬稀粥,男人們憑著一把子力氣,對著各個棚屋修修整整,搭搭健健。更多的則是跟著工頭,吃了早飯後,便是建築工堤,修整河道去了。就是孩子,也多是提著簡陋的籃子,相攜著進了林子,許是尋摸吃食。

這裏的人雖然貧窮,瘦弱,可是眼睛卻是不同一般的晶亮。閃爍著一種非同一般的生機。

不像是他所見的大部分自生自滅的災民,而是一群生機勃勃的落難者,時時刻刻似乎都在表示著她們想要活著,堂堂正正好好地活著。

蕭辰琛的心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這是一種他全然所沒有設想過的治理思路。就像嫻兒曾經在他麵前所提起過的安置災民的法子,可他固有的思維習慣,卻仍是覺得定要斬盡貪官汙吏,才能使得上行下效,民生安定。

可原來即便是一個小小的縣城,隻要想,也是可以惠及水土百姓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原來如此。

他想,這一次,或許是真正地來對了地方。

縣城前的道路是暢通無阻的。

不同於其他府城的嚴防死守,生怕讓外人進入,吃了這裏的一粒米,這個縣城的城門看守並不十分的嚴。

也許是看出了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有錢的財主,並不會給縣裏增添負擔,又是仔細地查看了一番幾人的路引,文憑,看守城門的守衛很快也就放行了。

寂冷的細密的雨絲下,被雨水漸漸衝刷的幹幹淨淨的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蕭辰琛牽著馬,沿著路,就著這路一點一點細細地看著。

街道上並沒有什麼人,稀稀拉拉的,大部分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了。

在糧價飛漲,吃不飽的日子裏,哪裏還有閑錢來添置東西,這樣算起來,商業不景氣,也是理所應當。

暗三尋摸到了一家還算不錯的酒樓,定下了房間。又許以重金,叫人好生照料駿馬,店家嗬嗬笑著應承了。開門做生意,隻要錢夠數,一切都好說話。

各自梳洗後,到了大堂來用飯。

蕭辰琛坐在了一個靠窗戶的桌子旁,窗戶半打開著,隱隱有一些雨絲順著風飄進來。

大堂中稀稀疏疏,並沒有幾個人,左側的幾個看起來,像是走南闖北,隻是在這個城鎮臨時歇腳的貨商。幾個人稀稀疏疏,也在講些天南地北的稀奇往事。

另一頭,卻是獨自坐了一個青衣人,麵前放著一碗飯,一壺酒,還有兩三個小菜,右手邊還放著一把古樸之極的劍。

麵色冷寂,眉宇間似乎是有什麼解不開的愁緒。一板一眼地吃菜,喝酒,用飯。每一筷子夾起的,正好不多不少,正好一口,就好像是被尺子刻意地丈量過一般。

似乎是察覺到了蕭辰琛這邊的視線,青衣人微微抬起裏頭,有些冰冷的眸光,在幾人的身上轉了一圈,似乎亮了亮。

蕭辰琛微微額首。

青衣人視若無睹,又是重新專注於麵前酒菜中,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不能夠影響他分毫。

這個人的性子極其嚴謹,性格沉穩,身手很高,看起來像是一個江湖人。

這樣小小的一個縣城,竟也有這樣出彩的人物,果真是人傑地靈。

那一側的幾個貨商,似是喝了酒,酒到三巡,一個個搖頭晃腦的,眼神混沌,竟也是難得地訴起了衷腸來。

“李老弟,哥哥我的心裏真是苦啊!”一個姓沈的中年男子,一口悶了一碗酒,紅著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