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全急忙出去,走上煙樓一望,隻見有一二十人,其中有兩個騎在馬上,一個是巡檢司,那一個不認得。單全急忙下來叫人開了莊門,一行人擠了進來。單全帶著一二十個壯丁,巡檢司是認得單全的,問道:“員外可在家麼?”單全說道:“家主到西鄉收夏稅去了,不知司爺有何事,這麼晚光降小莊?”巡檢用手指著道:“那位都頭詹大爺,說有一個欽犯李密,躲避到你們莊上來了,此人是朝廷要犯,所以協同我們來拿他。管家是明白事理的人,在與不在,不妨實說出來。”單全說道:“這從哪裏說起?俺家主人從來不認識什麼李密,況且家主又出門四五天了。我們下人是守法度的,怎能容留麵生之人,貽禍家主?”詹氣先說道:“李密白天進潞州時,被我撞見了,我讓這個王朋友跟著,一直跟到這裏,看見李密敲門進來的,那裏還藏得住!”單全聽說,立即瞪著雙眼說道:“你這話隻好白說,你白天在路上撞見的時候,就應該拿住他去送官請賞,為何又把他放走了?如果說親眼看見李密進莊敲門,當時就應該喊叫地方協同拿住。現在連人影都沒有了,卻要圖賴別人。要知道我家主人也不是好惹的,不怕別人誣陷!”詹氣先還要分辯,隻見院子裏站著一二十個膀大腰圓的大漢,個個怒目而視。巡檢司聽了單全這番話,知道單雄信不是好惹的。況且打過交道,曾有人情禮物饋送,何苦做這冤家,就改口說道:“我們也不過是為了地方安全,來問個明白,如果確實沒有,就不打擾了。”說完就要起身。單全說道:“司爺這麼說,家主回來以後,少不得還要去登門拜謝。”眾人出了莊門,上馬走了。單全叫看門的人關好莊門。李玄邃因為放心不下,走出來趴在間壁偷聽,見眾人走了,才放心走出來,見了單全,謝道:“總管,多虧你有膽識,讓我脫了此禍。如果是別人,早已動手了。”單全說道:“雖然幾句話打發了,恐怕他們還要來。”
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邊又有人叩門。李密急忙躲了起來,單全走到門口仔細一聽,聽見外麵說話的聲音好像王伯當。單全壯著膽,在門內問道:都三更天了,是誰在這裏敲門?”王伯當在外邊接應答道:“我是王伯當,管家快開門。”單全一聽,趕快把門打開。隻見王伯當、李如珪、齊國遠三人,跟著五六個伴當,都是客商打扮,走進門來。單全問道:“三位爺怎麼這時候來了?”王伯當說道:“知道你家員外不在家,請問李玄邃來過沒有?”單全說道:“李爺在這裏,請眾位爺到裏邊去。”單全拿著燈帶他們到後書房來了,玄邃見了,吃驚地問道:“三位兄長為何黑夜到這裏?”王伯當就將分別以後,到瓦崗去見懋功,就問起你,說你到單員外那裏去了,懋功預先知道單二哥出外,恐怕你有閃失,所以叫我們三人連夜趕來。玄邃也將路上遇見詹氣先,剛才領著巡檢來查看,說了一遍。齊國遠聽見,大聲喊道:“入娘賊,膽也太大了,敢到這裏來拿人!”
正說著話,單全帶著幾個莊客,捧著許多食物和酒,安放停當,請四人入席,又對跟來的五六的伴當說道:“你們眾兄弟,在外廂房去用酒飯。”叫人帶著出去了。單全說道:“四位爺在上,不是我們怕事。剛才那個姓詹的,滿臉殺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他們再來,我們怎麼對付?”王伯當說道:“現在估計有三四更了,我們坐一會兒,守到天明,如果沒人再來糾纏,我們就起身到瓦崗去。如果再有人來,看他人多人少,對付他就是。”單全說道:“說得是。”王伯當眾人,也叫單總管坐下用酒飯,不知不覺已經金雞報曉。李如珪道:“到這時候還沒有人來,估計沒事了,不如趕快用了飯,起身走吧。”眾人吃完了飯,就要起身上路,隻見看門的驚慌失措走進來報道:“門外馬嘶聲響,好像又有兵馬進莊來了,眾位爺快出去看看。”單全一聽,急忙和王伯當上了煙樓,從窗戶眼向外仔細觀看,看見三四十個騎兵,四五十個步兵,列隊向莊上奔來。
原來詹氣先看巡檢動了私情,心中懊惱,忙去叫開了城門,報知潞州漆知府,知府就命令府尹來協拿。那府尹姓龐名好善,綽號叫做龐三夾,凡有人犯在他手裏,不論是非,總是三夾棍,所以叫做龐三夾,是個好利之徒。聽見知府委派他捉拿叛逆欽犯,連夜點兵出城,趕到莊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