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表哥怎會隻是將她關進牢裏這般簡單?
據她所知,肯花心思易容者,大多都是細作,若表哥真當她是細作,絕不會將她與女犯關在一起。
這還不是擔心她獨自住一間牢房會害怕。
方悅在牢中自我安慰,陸老夫人在家中膽戰心驚,心想著自己將那麼多易容的外人放進家中,還好沒出啥事。
否則她哪還有臉麵對陸家的烈祖烈宗?
“老頭子,你說她們混進咱們家是有何圖謀?”
陸老夫人自己想不明白,便問全程不發一言的陸老爺子。
“能有何圖謀?國公府的富貴罷了。”
陸老爺子一生戎馬,見過的細作無數,陸廷燁的手段在他眼裏還多少有些粗糙。
但方家當初幹的事情陸廷燁跟他交過底,所以他才沒有出麵阻止。
不管怎樣,陸家與方家是姻親,他對方家的提攜也是實實在在的。
可他們老夫妻倆顧念了幾十年的至親,卻在背後狠狠的捅了他們一刀,心胸再寬廣的人恐怕也無法原諒。
但有老妻在,他也不能把方家怎樣,最多以後不來往,再不給他們背刺的機會就是了。
“國公府哪裏還有什麼富貴?沒有兵權隻空有爵位,她們又如何能圖謀?”
陸老夫人看不出自家老頭子的想法,隻喃喃自語,理不清思緒。
“她們自有她們的法子,不過燁兒會處置她們的,你也不必多思。”
陸老爺子凝視著自己空空的左袖管和曾經瘸了的左腿,回想起自己在戰場上的勇猛無雙,心中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他父親陪先帝征戰一生,自己父子幾人又為大晟國戍邊守城幾十載。
他們陸家可以說是對秦氏皇族忠心耿耿,半點異心也無。
可誰能料到最後卻是這樣的結局。
若不是長孫媳婦醫術了得,他的腿便會瘸一輩子,他的長孫便會癱瘓一輩子。
再想想當初隨先帝起事建立大晟國後,封賞的一公四侯,如今竟隻剩成西侯許家了。
許家在先帝時便交回了兵權,自請回西地祖籍駐守邊城,還呈上了修築邊境城防的折子。
說自家本就是泥瓦匠出生,當侯爺帶兵打仗不如在邊境修城防稱手。
先帝對他們一公四侯多少還是有些真心的,也知曉許家的顧慮,倒也沒強留他們在京城。
大晟國如此寬廣,邊境線也長,總歸是要派人駐守的,許家自願回西地戍邊,也不是什麼壞事。
再說西境外是一片黃沙漫天,黃沙之後有無外族並未探查清楚,有許家守著他也放心些。
就這樣,許家帶著世襲罔替的成西侯爵位和修築城防的五萬兵力回了西地。
想到此,陸老爺子不得不佩服許家老太爺。
當初,他怕是早就看出還是太子的太上皇的野心了,這才激流勇退。
看起來是放棄了潑天富貴,實則不僅保全了許氏全族,更是富貴和地位一樣也沒丟。
他們祖孫幾人被充軍到嶺西關的時候,還見過許老太爺,老太爺隻交待兒孫照拂他們幾人,萬不可讓他們受苦,便不再露麵。
……
老兩口各有心思,枯坐了近一個時辰才聽見院外又有了響動。
“燁兒?可是燁兒回來了?你表妹可尋著了?”